君贤德,民安乐,大秦长治久且安。
李家寨,有兵卒,父母早亡人凄惨。
沐皇恩,兵卒喜,新娶娇妻笑欢颜。
天不测,厄运至,兵卒勒马车轮碾。
悲乎矣,哀乎矣,燕尔新妇成寡鳏。
问苍天,问大地,悲苦娘子谁人管。
天子知,皇恩至,赏赐娘子金一千。
一千金,娘子怨,瘦弱身躯如何搬。
有什长,来身边,言语柔,殷勤献;
至军营,夺赏金,欺凌娘子把身占。
此禽兽,虬髯脸,身长黑毛,口生獠牙,豺眉狼眼丑态现。
村庄里,禽兽至,扑倒娘子在屋前;
一番有凌辱,一番有强暴,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无有边。
娘子惨,娘子难,欲报官,里长拦,官官相护在长安。
禽兽欲无度,日日村中现,光天化日施恶行,煌煌晴天无人拦。
在田里,在坟前,无廉耻,无忌惮,禽兽施暴数月间,数月间。
娘子心绝望,痛苦无人述,屈辱无人管,人间本无义,唯有别人寰。”
是云仙情绪激昂,一口气唱完,众人听后纷纷拍手称赞。
元同也是一脸赞许,说道:“是云兄果然文采了得,凄惨悲情,有皇恩浩荡,更有痛斥恶贼,是脍炙人口的佳作。不过这个‘再而三、三而四’未免有些夸张。”
是云仙得意地说道:“嗯,这是为突出禽兽的恶行,说唱中,如果情绪运用得当,定会达到群情激奋之效果!”
“嗯!如此也罢!我想最后再加上两句:
呜呼,呜呼,皇城下,禽兽恶,天不怒,人不怨。
哀哉,哀哉,恢恢我大秦,何处有地狱,何处有人间?”
“好,好!元兄这两句当为点睛之笔。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
“接下来,还要烦劳是云兄当一回老师,让诸位兄弟今夜背熟唱词,明日一早到城中传唱。”
是云仙倒是饶有兴致,可众人却面露难色。
“这唱词有些长啊!”“我等未读过书,学起来有些难!”大家七嘴八舌,打了退堂鼓。
元同依旧是面带浅笑,但语气却不再那么温柔,“常年累月的受冻挨饿,一晚背一篇唱词,对诸位而言,哪一个更难熬?
唱词明日能否传遍全长安,这决定了我能否见到皇帝,也决定了我能否说服皇帝给你们造屋。
所以,你们背诵、传唱不为旁人,而是为你们自己,该如何取舍,你们好好想想吧!”
是云仙把元同拉到一旁,“元兄,我猜想他们确实有难处,不如做些删减,我易如反掌。”
元同摇头道:“不要做任何删减,他们在传唱中定会自行删减的。便宜行事,这是人的秉性,他们自己就会化繁为简。
如果你此刻做了删减,他们传唱时又有删减,如此故事就不完整了,效力就会大大降低。所以,是元兄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多记一些。”
“既然如此,我听元兄的便是。”
是云仙来了气势,站起身,狂吼道:“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能否在长安有个家,全凭你们的嗓门,都吆喝起来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