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宫墙,似乎总也没有尽头,盛夏炎暑,坐在轿里,让人不禁心生烦躁。
摩挲着手中金镶玉双喜如意,慕云裳额头的冷汗,出了玉寿宫之后才慢慢的落下去。
皇宫禁苑,宫规森严,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稍有差池,便是死罪,一人有罪,死不足惜,若祸及全家,则罪不可恕。
太妃方才屡次试探,且不知她是否懂医术,单她身上散发的药膳香气,便可知她是懂医理之人。
若是自己强用内力扰乱脉息,也会让太妃产生怀疑,着实是十分惊险。
这个虞显不知道在搞什么,将人强带了来,做些欺瞒太妃掩人耳目的样子,到底有什么意图?
有孕之事,怎可如儿戏一般?,十月怀胎,一朝落地却成空,却如何收场?
心中越想越是烦乱,太妃赏赐如意时,那平淡声调里的威严和冰冷,让人想起便会不寒而栗。
透过小窗的轻纱朝轿子外面望去,赭红色的宫墙慢慢后移,偶尔有几个穿着浅褐色衣服的小太监,弯腰低头匆匆经过,连脚步声都听得不很真切,可见皇宫规矩之多。
前面王爷的大轿突然停住不动了,后面跟随的所有人,也一起慢慢停了下来。
阿青上前隔着轿帘轻声禀告,”王爷,皇上的銮驾在前面。“
虞显垂着的眼帘轻轻抬起,远处翠盖华帐,正慢慢的朝这边移动。
烈日高照,皇兄不去后宫享乐,难道去勤政殿吗?哼!
鼻孔冷哼一声,整理好衣冠,缓步下轿在路边站立等候御驾。
几排宫娥太监走过,空气中浓烈的龙涎香气息,熏蒸的人头晕脑胀。
慢慢临近高高銮驾之上,身穿黄袍,黄白面皮,形容消瘦的,便是大楚当今皇上,虞晔。
”皇上,谟王进宫给太妃请安,正要离宫回府,在前面等着给万岁请安呢!“
总管太监周全海,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油汗,上前躬身禀报。
虞晔捋着下额短而稀疏的胡须,眯着狭长的眼睛,从喉间挤出几个字,“让他近前来见我!”
重整衣冠,打起精神,脚下迈着轻快的八字步,形容俊美,风流不羁的谟王虞显,几步上前,弯腰给皇兄施礼。
“皇兄,今日入宫给母妃请安,一出门,便是红日当头,光彩夺目,想着必是祥兆,果然得遇天颜,属实是愚弟之幸啊!”
日光下泄,皇帝虞晔在黄罗伞盖之下,眯眼睛看向这个三皇弟,多日不见,愈发的唇红齿白,面色如玉,动作轻柔,衣饰愈加华美精致。
果然如内侍回报所言,看他如此打扮,已是近走火入魔之兆。
“三弟不必拘礼,若是有暇,多进宫来玩玩,一则是看王太妃,二则,朕也抽空,叙叙兄弟之情。”
虞显听闻此言,似乎有点得意忘形,肩膀轻轻摇晃起来,一副浮浪的表情,向皇兄拱手道,“皇兄,你整日批改奏折,勤政处理国家大事,愚弟想见一面也难,只得花前柳下,风月无边,漫度时日了。”
虞晔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冷笑,你还真以为朕会想见你,今日恰好碰上,给你面子才说两句话而已,若是往日,朕也看也懒得看一眼的。
父皇啊,你最最最看重青睐的三皇子,如今可是皇家之耻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