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仲毅心慌意乱,整个人都像是站在烤盘上一样,怎么站都不是。
他仿佛能感受到身后无数道视线,或好奇或谴责地看着他。
真是……
丢人现眼!
阎仲毅压了压声音,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哭什么哭?!别哭了!成何体统!”
夏小瑕:“……”神特么成何体统!
“别哭了!跟我回家!”阎仲毅又命令道,“在外面乱跑什么?早饭我不都给你送回去了吗?”
阎仲毅说完就带头往前走,大步流星,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小媳妇还站在原地,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阎仲毅这辈子没见过这种女人,他记得以前见她的时候也没见她哭天抹泪的,至于其他军人家属,哪个都是铁娘子,流血流汗不流泪,怎么到了他这里,小媳妇就哭哭啼啼的了?
阎仲毅压力山大,认命地走回夏小瑕身边。
做思想工作这事不是他擅长的,他只能学着指导员的语气,问:“好吧,夏小瑕同志,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你再哭下去,都要泪淹训练场了。”
夏小瑕眼尾跳了下,不敢置信。
泪淹训练场?这男人在跟她开玩笑?他会开玩笑?他长得可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阎仲毅见小媳妇直勾勾地瞅着自己没反应,有些不解。
他记得部队里的新兵蛋子想家或者吃不了苦偷偷掉眼泪的时候,指导员是这么说的啊,每次说完,新兵蛋子都会破涕而笑。
他是忘了说什么了吗?
阎仲毅绞尽脑汁也回忆不起来,决定找机会去找指导员取取经。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小媳妇先回家。
命令不行,做思想工作也不行,那怎么办?
阎仲毅无奈,又走近一步,几乎贴着夏小瑕了,用极低的声音道:“不管怎么样都先回家再说,行吗?”
阎仲毅的声音向来威武洪亮,头一回压低声音说话,竟似未来的气泡音,不过不油腻,反而带了点局促和恳求。
低沉暗哑的声音扫得耳朵发痒,夏小瑕不由自主地抓了下耳朵,心里全是暴呵:卧槽!卧槽!卧槽!
刚运动完的男人一靠这么近,那扑面而来的雄性荷尔蒙气息避无可避,偾张的肌肉、结实的腹肌就在眼前,绝美!馋人!
夏小瑕脸红了,因为她前世看不过不少少儿不宜的情节和画面,此刻在脑海里不停地转,然后抬头一看脸……
简直卧了个大槽!
这男人严肃的跟六十岁的教导主任似的,非常令人禁欲!
“回吧。”阎仲毅又低低的劝了句,只是这次声音略干。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看到小媳妇那白得跟嫩豆腐似的皮肤突然染了层淡红,从脸颊、耳后往下染到了脖子、消失在衣领,就……好看得不得了,想看看衣领下面是不是也染了淡红色。
“咳……”阎仲毅清了清喉咙,脸板得更紧了。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他在想些什么?!
“夏小瑕同志!”
阎仲毅有些着急,恨不能直接把这不听话的小媳妇扛回家。
回家好好做做工作!嗯……大白天的当然是思想工作!
“听见了!”夏小瑕蚊子叫似的声音响起,声音小,还委屈,“你那么大声干什么?都吓到我了。”
阎仲毅攥了攥拳。
小媳妇这细小委屈的动静就跟什么似的一个劲往骨头里钻,铮铮铁骨有点酥。
所以,是要他道歉吗?
可他说话声音一直那么洪亮,有什么问题?
阎仲毅还没想好自己要不要道歉,就见小媳妇抬脚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