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入了殿,恭敬了行了礼后,便笑盈盈地坐下了。
“娘娘,您近日气色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
柳氏明知故问,太后的脸色却缓和了下来。
“哪有什么好事?倒是夫人你满面红光,府上可有好事临近?”
柳氏浅笑了起来。
“娘娘当真慧眼如炬,妾身的孙子怀行,在白马书院求学,被祭酒大加赞赏,许是要收为亲传弟子了。”
事还未成,柳氏话便未说死,留了三分余地。
“那可当真是件大喜事,恭喜夫人了。”
柳氏谦逊地笑了笑,“多谢娘娘!若说好事,摄政王的亲事可定了?听说是迎娶大长公主的长乐郡主?”
那么多年,从未现身的大长公主幼女,突然被册封为长乐郡主,京都贵圈还是有不少的震动。
对于长乐郡主的真实身份,真正知晓内幕的不超过十人,王次辅便是其中之一。
故而柳氏明知故问,特意提及长乐郡主,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果然,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
“哼,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郡主,也敢高攀摄政王?”
柳氏了然地一笑,“是啊,摄政王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亲事自然大意不得。”
太后像是找到了知音般,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夫人的话说到哀家心坎上了,可没人愿听哀家的话,先帝赐婚护国夫人,哀家就执反对意见。
好好的摄政王,人才一表、位高权重,怎么能娶这么一个和离过的女人呢?况且还是出身低贱、婚前失贞、满身污点的女人。
好不容易人没了,哀家这心啊,才松了口气。
结果又出来一个长乐郡主,这不是乱弹琴又是什么?”
太后就是想不明白,一个姜殊暖,偏偏上至太皇太后、皇上、大长公主,下至自己的母亲,都看她如同眼珠子?!
生生气歪了她!
两人絮絮叨叨地聊着,太后把连日来的闷气都发泄了出来,这才转到了正题上。
“夫人,听说你娘家有一个貌美如花的侄女,可曾许配人家?”
柳氏眸光连闪,恭敬地回答,“不曾!唉,说起妾身这个侄女,人品出色、才华过人,可家世普通,挑来挑去,竟没有一个满意的。
偏生她父亲宠溺得紧,定要为她寻个世间最好的夫婿,妾身劝了也没用。
眼看着下半年便及笄了,亲事还没个影,妾身都急得嘴上生了泡,可他们父女俩,整日乐呵呵的,丝毫不紧张。”
“哪能不急?贵圈就这么些人,挑晚了,只怕好的都挑没了。”
“是啊,如今算是门庭若市,再过几年便是门可罗雀啰。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太后拧着眉感慨。
“中秋日,原是想请摄政王入宫,顺便多认识些贵女,有了比较,才晓得高低。结果倒好,摄政王一整日连个人影都不见,白白错过了好时机。”
柳氏浅浅一笑,“娘娘莫急,有些事急不得,缘分天定,若当真有缘,自然有相见的机缘。”
太后顿时大喜,连声附和,“夫人这话在理,可不正是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
柳氏坐了会儿,便告退了。
待出宫后回府,便迫不及待地问婢女桑葚,打听到了些什么?
“夫人,太后同崔夫人大吵了一架,起因就是为摄政王的亲事,听她们话里的意思,似乎长乐郡主是她们认识的故人。太后不同意这门亲事,崔夫人叫她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撞了南墙别喊疼。”
柳氏鄙夷地扯出一抹笑。
这个崔氏忒不靠谱。
一把年纪了,学人家和离,至今还美滋滋地做着摄政王的岳母梦,看梦醒后不疼死她?
摆着好好的太后女儿不巴结,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姜殊暖,认作女儿,甚至闹出和离。
结果人财两空,果然是吃饱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