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下一刻,鲜血已然淌下。
“你才十几岁,剑已经这么快,这么强,强到我不忍心杀你。”对方说。
听着刀疤男说的话,苏长野才恍然醒悟。先前的交手中,对方一直都未用全力,他只需要等自己的一个破绽,然后刺破这个破绽,取自己性命。
“可我依旧不是你的对手,不是么?”一抹鲜血顺着苏长野的嘴角流下。
“你的剑太快了,要保持如此快的剑,必须常年如一日的刻苦练剑才行,”刀疤男说,“是怎样的目标?让你如此拼命的练剑?”
听着这句话,苏长野又想起自己死去的母亲……
“那是我的事情!”苏长野说。
“你剑中的杀意和戾气都太重,”对方说,“我曾经遇过和你一样的人,后来他死了。”
……
“让一让!让一让!九隐门办差!都让一让!”
就在此时,酒楼的外面传来喝退声。
是九隐门!苏长野猜的不错,岳忠鸿一定会带着他的人来此。
听到声音的刀疤男一挑眉,向着窗外望去。
苏长野抓住了机会,迅速拔起剑,向前一步,长剑也刺进了刀疤男的胸膛中。
而他这样做换来的代价是,对方还留在他胸口的长剑刺得更深!
“你!!你疯了吗?!!”刀疤男不可思议的看着苏长野。
苏长野咧嘴一笑,他的嘴里满是鲜血:“先前的交手,你从未用全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杀我,你明明有很多机会。但是,我会杀你!拼了性命也会杀你!杀伐之人,只有往死,才有资格往生。”
他说着,双眼瞪的通红。
“嗤”!
刀疤男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也拔出了插在他胸口上的长剑。
“有血性!”他说,然后翻身跃上酒楼的后窗,“我今日不杀你,咱们后会有期。”
他说完,便从后窗翻了下去。
“让一让!都让一让!”
就楼外又传来九隐门差役的喝退声。
苏长野没能留住刀疤男,但他自己也不能在此多留。
胸口传来的剧痛令他全身无力,他只得捂着胸口,忍着剧痛,从酒楼的窗口跃了下去。
……
长兴街,一家春楼的阳台上灯火通明。这阳台的位置很巧妙,站在阳台上,朝东南看去,便能看到先前苏长野和刀疤男交战的酒楼。
此时的阳台上,立着两个男人。如果苏长野在这里看到他们,一定会大为震惊,因为其中一个赫然便是先前与他交手的刀疤男,而另一个,竟是他愤恨多年的父亲亦是当朝皇帝——苏景云。
“放心,我剑刺入的地方离心脏还有一寸,要不了他的性命,不过多少会吃些苦头!”刀疤男看着身旁身形臃肿肥胖的苏景云说道。
“先生先前用了几成功力?”苏景云问道,他身为明唐帝王,和刀疤男说话的却语气十分客气恭敬,这刀疤男是谁?竟有如此待遇?
“不足一成!”刀疤男回答。
“先生以为犬子如何?”苏景云又问。
“生性刚猛,拔剑生死,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勇,只是杀意太重,若他日能有所收敛,必为统领千军万马的将才!”
刀疤男毫不客气的对苏长野赞誉道。
“哎!”一旁的苏景云叹气摇头,“可惜读书不行,若无法成为修真者,终究是一届莽夫。”
“你今天在大招试上对他的责骂难道是当真不成?”刀疤男问道。
“虽是个私生子,但为父的哪有不希望儿子成贤成才的?”
听到这话,刀疤男转身看着苏景云,偷偷微蹙道:“难道陛下还摸不清明唐的局势吗?南面的赵国虎视眈眈,明唐又外强中干,还能撑几年?你还能为帝王几年?乱世就要来了,乱世之中有谁能活下去?自然唯有手持刀枪剑戟的战士能活!而不是书生的诗词歌赋或是妇孺老人的血泪!”
苏景云沉默了。
“我发现你们父子很像,都是为了大义而生,”刀疤男说,“你为了大义不惜放弃自己挚爱的女人,让她在那个冷漠的家族里生活十二年,不惜让自己的儿子恨自己也要让他变得更强大。而那个孩子,为了大义,拼尽全力用命也要将我留在酒楼之中……实在是两个疯子啊!”
“又有几人,能在乱世的杀伐中活下去呢?”苏景云说。
刀疤男说,“乱世将至,你我都能死,为何唯独他不能死?”他说着,转过身,“公主我带走了,还有几个刺客没有出现在那家酒楼,不清楚去了哪里,他们的下落,就让那孩子去查吧,多历练历练,总是好事情!”
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阳台上……
……
……
阳台上的苏景云在那里独自杵了许久,痴痴的望着远处的夜空。
不手中不断捏揉着一块玉佩,这块玉佩,竟和苏长野母亲留给苏长野的一模一样……
“婉儿……是我对不起你啊……”
冷风中,苏景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