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箭矢距离冰如许的双眸不足半寸,一滴冷汗在额头上滑落,眼睛瞪的如同待宰的羔羊,惊恐不绝,身上的汗水早已浸透她的衣物,这是每一次父亲发怒,都会牵扯到她的身上。
在冰寺山的眼中,自己身为他的次女,绝对不允许冰如许有任何失败的地方,哪怕是一件小事,都绝对不允许发生在她的身上,为此,冰如许待在他的身边,事事谨慎,从没有懈怠过一丝。
那支黑羽箭矢乃是一支道器,说是道器,实则也没有踏足过道器的行列,称不上一柄货真价实的道器,只因待在冰寺山手中太长时间,浸染了一丝掺杂邪侫的道韵,却被他至若珍宝,给了它一个名号,真正的道器,会在自身不断沟通天地间道韵,蕴养自身,诞生器魂,便是这器物迈入道器的标志,现在这支黑羽箭矢体内含有道韵,可是太过细若,根本就无法诞生器魂,只能称之为“伪道器”。
冰如许一身衣裳早已在父亲的威压下湿透,如今的她,丝毫不敢有半分动作,哪怕是汗水流入眼眸中,也不敢抬手擦拭,比起在云长安面前那股子从容,倒是有些反了过来,如临大敌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一双美眸楚楚动人,若不是眉宇间自带着那股冷清味道,想来也是绝佳的美女子,一抹淡淡惊恐,飘荡在冷清面容上,见到的人,都会大发怜爱之心,忍不住的想要人疼爱。
“你可知为父眼中揉不得沙子,身为冰魄一族之人,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让我等葬身于万劫不复。”僵持了半晌,冰寺山才缓缓开口,声音厚重,带有一丝沧桑的感觉。
“小女清楚......”冰如许轻轻点头,她捂着胸口处,柳叶弯眉不断颤动,他的父亲带给她的威压,足以摧毁她的内心,在不断恐惧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又怎能受得了恐惧的源头,她到是很想让她的父亲就此一步仙逝,这个念头也只是存在她的内心深处,从未表现出来。
凌空一巴掌抽在她的面容上,冰如许的身形倒飞出去数十步,直到撞在了房间中,一处悬挂着一幅古画的白墙上,这才停了下来,趴在地上,眼中含泪,不敢与其对视。
这幅古画中,是一名和冰如许长相相似的女子,看上去比她的年纪要大上不少,只不过那名女子透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眉宇间也没有冷清味道,这便是她的生母,也是冰寺山过世夫人。
眼泪划过面颊,并没有博得冰寺山一丝温柔对待,反而用一种不可质疑的语气询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倒不是对刚刚那一巴掌出于愧疚,而关心的询问,只是心中极为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地界,她的修为已然是独一档的存在,没有族中长老们的出手,就不会受伤严重,他自然也不会相信,在这个家族中,有人会对冰如许动手。
近两年多的时间,出现了很多人族修士,他也探查过,闯入这里的修士,他们全部都是一些二阶卑邪实力修为,能够伤到冰如许的人,几乎不存在,因此才会出声询问她身上的伤势,这一点实在奇怪。
冰如许依旧趴在地上,无声抽泣,她不敢表现出来,父亲的强势,她领略了无数次,缓了几声,偷偷将眼角泪痕擦去,然后用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是遇到个会阵法的人族修士,小女......大意让他困在阵法中......这才受伤归来。”
心中的疼痛未随着自己抹掉泪痕一同消散,这种内心痛苦怎么会轻易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