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连城似没看到苏凝的恼怒,他神色淡漠:“别动。”
声音有些低黯,望着她的眸子有一闪而逝的某些东西,快得让苏凝琢磨不到,只知他在细细的打量着她。
而因为这个有些暧昧姿势,他微倾着身子那头墨黑头发落了不少到前肩,不知为何眸色忽然放柔了许多,少了些冰冷距离感,整个人清如月下松映寒塘的冷。
“你想做什么!”她冷冷的盯着他,实际上心里慌张得很,又或者说她害怕。
对她害怕上官连城。
这令人窒息的安静,只有上官连城的气息让她无措的转了转眸,整个身子在微不可见的颤抖。
上官连城的眸子颤了颤,他紧绷着下巴,眼里的情绪在极度的克制着,他按抓着苏凝的双手紧得要将她的手折断般。
苏凝吃痛,气急败坏:“上官连城!”
这莫名其妙的压着她,又一言不发怪异的盯着她,委实有病!
“你方才说你喜欢我。”上官连城突然道。
苏凝愣了愣,她发现上官连城忽然眼睛很亮,似星辰光辉亮得灼人,神情也不再紧绷着,克制中带着些小心翼翼,眉梢间却又是藏不住的微弯。
说实话,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上官连城,生前亦未。
“你方才说喜欢我,是不是?”他又问道,那期盼的眼神让苏凝呆了呆。
回想了一番,苏凝抿了抿唇:“不是,苏凝只是说王爷生得好看,瞧着令人欢喜。”
上官连城沉静了一会,眼里似深渊要将她吸进去。
“既然如此,那便擅闯王府,夜袭王爷的罪名”他抓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声音低沉充满迷人诱惑:“不知叶大人知晓了这件事会如何?”
上官连城微低下身,那炙热的呼吸气息打在她脸上,让苏凝的脖子瞬间一硬,她咬着牙,气得呼吸很重,身体肩膀在上下起伏:“上官连城,你无耻!你是故意的。”
故意要引她与他过招,好坐实了她行凶的罪名!
他道:“本王唤白辞将你绑了送衙门。”顿了顿,似在挑拨她:“你若承认爱慕本王,本王便当你真的对我魂牵梦萦,忍不住翻墙来看我。”
苏凝很是没有骨气的点头:“爱慕,爱慕。”
她也不想去深究这上官连城突然的话锋转变,如背书般:“王爷生得好看,小女子极是喜欢,自上次一别,便对王爷是昼思夜想,难以忘怀,今夜实在辗转难眠,才心生这等不雅念头翻墙窥视王爷,还望王爷大人大量,不与我这等不登大雅之堂的小女子计较,放我归去,苏凝已心生羞愧,决不有下次!”
然后她瞧见他在笑,那种如释重负的笑,不可否认上官连城的确生得好,那微抿着嘴角,渐渐露齿灿笑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惊艳。
苏凝撇开了头,不愿瞧他,神神叨叨的上官连城,看,时间真得将他弄得有些不正常了。
只是她猛的一撇脸侧脖,脖子上刚愈合的伤口便裂开了,疼得她直皱眉。
上官的连城冰凉的手抚上她脖侧还未痊愈的伤口。
她“嘶”的一声,顿峨眉倒蹙,杏眼圆睁:“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她的手脚在上官连城的紧锢下已经痛得麻木,苏凝心中不怀疑,这上官连城似要将她给活生生分尸了,才那么用劲的抓着她。
上官连城意识到时,立即松开了她便起身,望着苏凝的眼神虽是一片漠色,但她总觉得上官连城的一片漠色的眸底该是藏着什么其他不一样的东西。
不过她并不想深究,有时候人与人之间还是保持着些距离与神秘感比较好,何况她是一只鬼。
苏凝扶着墙站起来,一边甩了甩发麻的手臂,两只手的手腕皆是红肿一圈。
“依着刚才王爷所言,苏凝现在可否能走了?”苏凝脸色有些难看的发问:“夜深了,若让人瞧见夜半小女子在王爷屋子里,可要生误会。”
上官连城的心头浮起一丝微不乎的叹息,他应:“当然。”
那瞬间心口松了口气,她冷着脸没有瞧他,反正也知道他会是一脸冷漠神情,便拖着发麻的脚甚为跌撞的朝门口走去,与上官连城擦肩而过时,苏凝感受到他的气息有瞬间的凝聚定住。
不过那都不是她关心的事。
门“咿呀”被打开,苏凝出了屋子,心底才松了口气,那要令人窒息的银丹草味,让她紧张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忍着手麻脚麻,她踏步旋身上了屋顶。
从始至终她都未望那一面只需轻松一跳便能越过的墙,她仍要多此一举的从屋顶上过。
上官连城站在屋内,一直背对着苏凝,直到听到她的脚步声消失,他紧握在袖下的拳头在发抖。
许久,他才缓缓行到了屋外,院子里当月照清影,屋檐下站着白辞与一个执剑蒙面黑衣人,由于站在角落边他几乎陷入黑暗中。
看到上官连城,黑衣人自角落边走了出来,他拉下了蒙面巾露出丰朗的五官,尊声:“王爷。”
上官连城没有应声,他只是仰头望着旁上被两株梅花树倚了大片面积的那面墙,神色漠然与孤冷,整个身影很是落寞。
“王。?”黑衣人还欲再开口唤他,便被一旁的白辞拉住:“重也。”
白辞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扰上官连城。
墙的那边,苏凝自屋顶跃下落了地,才觉心安,院子的竹叶倒影在地面上,月光将其拉得像很长很长的怪影。
她只当垂眸望得恍惚,有依稀月光落在她手中,可手中紧握,却什么也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