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两道身影正在黑暗中不断穿梭,向着先前听到惨叫声的方向跑去。
在阳火光源提供的视野下,莫诡逸躲开地上的路障和栏杆,翻进了一片小树林中。
边上石碑上用行书龙飞凤舞的写着“江滨公园”四个大字。
等快要跑出树林的时候,莫诡逸拉住了蒙头前冲的王风,示意他趴下。
在他们正前方的滨江走道上,隐隐有昏黄的光亮透出,那居然是一盏没有熄灭的路灯。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人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向前倾斜,背对着他们。
那人的穿着古怪,炎热的八月天下,居然披着厚重的大红戏服,头顶带着一顶奢华的镶金凤冠。它的双肩下塌,身体一抽一抽,像是在哭泣,又像在和谁说话。
“莫哥,这怕不是个...那玩意吧?”
王风咽了口唾沫,探着头小声说道。
莫诡逸没有理会,他的目光不断扫过走道,寻找着什么。然而最终一无所获。
“奇怪了...”
“什么奇怪了?”
“你没发现,这里少了个人么?”
莫诡逸看了王风一眼,说道。
“我们刚才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的惨叫声,可来到这里后,却没有看到其他人,甚至连具尸体都没见着,不奇怪么?”
“说不定刚才的声音就是眼前这玩意发出来的呢?”
听了这话,莫诡逸示意王风闭嘴,然后仔细倾听。
一个微不可察的女声正用着软糯婉转的声线,以一种独特的节奏唱着什么。
可惜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那是个女人?”
王风压着嗓子凑到莫诡逸边上。
“那男人呢?”
是啊。
男人呢?
这个问题犹如乌云一般笼罩在莫诡逸的头顶,虽然那个穿着戏袍的女人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只是自顾自唱着听不懂小调。
莫诡逸却愈发的心惊肉跳,潜意识里总感觉好像忽视了什么。
又趴了一会儿,那个路灯下的女人依然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肩膀和身子不时颤抖,没有一点变化。
莫诡逸却有些熬不住了,他的心率已经开始上涨,莫名的心悸。
他对着王风说道:“准备先撤,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着,就准备缓慢向后爬去。
然而当他的左手按在地上的时候,却摸到了一种毛绒的触感。
低头一看,黑色的羊皮纸不知何时落在了他的身边,自动摊开。
黑色的蝇头小字不断浮现。
【我叫我一人,当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刚从雨都的轮回中逃离的我,从未想过会死在这座滨江走道的路灯下...】
【十分钟前,刚从猜伞游戏离开的我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或许是因为火灾的缘故,我所在街道的灯光似乎被区域断电了,没有一盏亮着。今天的夜空也被云层遮挡,看不到月亮。】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依然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顺着惨叫声的方向,我来到了附近的滨江公园里。】
【在那里,我终于看到了一盏昏暗的路灯。】
【只是刚经历过猜伞游戏的我多了个心眼,躲到了树林当中,静静观察着那个奇怪的女人。】
【女人?】
【为什么是女人呢?】
【明明刚才我听到的是男人的声音才对?】
【如果她是女人,那男人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的我有些胆寒,不敢再继续呆下去,于是朝着来时的路倒退着爬去。】
【一步,两步,三步。】
【等我打算迈出第四步的时候,一个东西挡在了我身后。】
【是树么?】
【我伸手向后摸去,却摸到了一只冰冷僵硬的脚。】
【“你摸我干嘛?”,我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不禁松了口气。】
【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