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半神的力量。”

与立文会合的莫莉感慨着。

立文望着北面的天空，飞艇一个个在空中炸裂坠落，没有对等的非凡力量，先进的科技也只能让立文感慨：

“在半神面前，全都是泡沫。”

神父解散了游行队伍，让信徒们各自回家。

街边的乐队却还在演奏，就算在港口区演奏赚不到几个赏钱，但终究还是有的，能帮助他们有效减轻家里的负担。

不能因为还没威胁到自己的战争而中断工作。

街边的力工和搬运工也一样，吃完早餐的、休息足够的，都纷纷动起来，前往港口准备工作。

奥德彪和立文打了声招呼后，也离开这里朝着港口的方向去了。

刚才的寒暄中，立文得知牛肉大道中断的现在，奥德彪靠运送制冰厂的冰块给城内的酒馆、餐厅、夜总会挣一些辛苦钱。

立文与莫莉站在还没开门的水鬼门口，交流着各自打探来的信息。

立文凑到莫莉耳边捂嘴低语，将牛杂烩小摊打听来的线索告知莫莉。

莫莉发丝间散发的淡淡香皂味道，让立文的思绪略有些飘散，但很快又定住心神不再乱想。

莫莉并没注意到立文片刻的异常，以旁人听不到的音量回应他道：

“虽然柳拜移民大部分都与黑帮有关，灭口这种事也是他们的日常活动，不一定与警探失踪相关。

“但谁让事发在这里，只能先顺藤摸瓜找到所谓的‘老大’，再试着问问看了。”

说到这里，莫莉转身面向立文，摆出一副生怕小孩胡作非为的大人姿态：

“记住，悄悄地行动，不要做任何可能打草惊蛇的行为。”

在莫莉嘱咐完后，两人绕着水鬼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从外面看，水鬼就是一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酒馆，只是多了一些柳拜特色的装饰品。

二人站在水鬼门前不远处的垃圾桶旁，思索并讨论着是否有漏掉的线索。

莫莉从小口袋里摸出烟托，从雕花的银制烟盒里拈出两支卷烟，分给立文一支。

立文掏出火柴，轻而有力的在鞋跟上一划，火焰跳跃而出。

先帮莫莉点燃后，立文也给自己点燃，甩灭火柴丢入垃圾桶。

【臭味】

立文皱皱眉头，低头看着开口的垃圾桶。

桶内并没有看到厨余垃圾，只有一些碎掉的酒瓶和餐具浮在表面。

“哒哒哒。”

市政厅的垃圾马车停在垃圾桶前，两人停止讨论。

马车夫旁的工人下来：“劳驾让一下。”

立文看着工人若有所思，拿出五先令递给工人：

“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这个拿着和你的伙计喝几杯啤酒。”

工人接过纸币，微微抬起帽子表示感谢：

“您要我做些什么？先生。”

“倒垃圾，但是慢一些。”

工人听从立文的话，举起垃圾桶继续他的工作。

但倾角远比平常小，垃圾桶里的东西一件件滑出。

碎酒瓶。

破损的餐巾。

碎掉的餐具。

一双破掉的鞋子。

“等等！”

立文制止工人继续倾倒，四下张望后从街边接起一根木棍，翻动着车斗内那双破鞋。

木棍在鞋底蹭了一下后，立文看着棍尖上的黑色污物，他算是明白那股特殊的臭味是什么了。

【猪粪臭】

但一间酒馆怎么会出现猪粪呢？立文皱着眉头，就这个问题向工人轻声发问。

“嗨，城里最大的养猪场就是水鬼的老板开的，他的员工去猪场时不小心踩到的呗”

立文得到答案后，便让工人继续他的工作。

等马车离开后，立文还站在原地盯着空荡荡的垃圾桶思考着。

一直站在一旁观看的莫莉靠到他身边，低声问道：

“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我想不到有什么关联，但我的第六感却给了反应。”

莫莉对警员的第六感还是信任的，但目前的线索确实看不出什么关联。

她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中午了，水鬼应该也快开门营业。

莫莉拍拍立文的肩膀，讲出她的看法：

“我们先离开这，太惹眼了。

“水鬼开门后半小时，我们再装作不认识的两人进去用餐。”

立文想了想，也只能等进去之后再行查探了。

两人离开这里，装作路人在这条街上游荡。

等到太阳高悬在头顶，立文首先推开水鬼的店门。

“你好，就餐还是只喝酒？”

站在吧台后擦拭杯子的酒保操着柳拜特有的弹舌口音问着立文。

立文眼睛从左到右扫了一圈，酒馆里除了他以外基本都是金发灰眸的柳拜人。

除了一个人。

一名不用站起也能看出格外高大的女性坐在靠窗的位置，淡金色的短发却不是灰眸，而是艾恩梅迪人的蓝色眼珠，穿着一身简朴精干的衣物，挽起的袖子露出远超常人的肌肉，但却并不夸张到扭曲，看到的人只会感慨肌肉线条的优美。

这名女性坐在一个奇怪的铁箱上，就着一杯清水食用着面包。

似乎是意识到旁人的目光，女子抬头向立文目光柔和地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立文也回应着点点头，扭头朝吧台走去。

翻了翻放在吧台上菜单，立文点了一份颇有柳拜特色的甜菜汤和白面包。

“要加酸奶油吗？”

“加。”

片刻功夫后，立文端着汤碗和面包篮离开吧台，坐到离后厨和楼梯最近的座位。

擓一勺甜菜汤入嘴，酸甜可口。

再舀一勺出来，立文能看到的有甜菜、猪碎肉、洋葱、土豆、胡萝卜等。

他拿起一块面包，一边沾着甜菜汤吃，一边注意着门口。

在立文吃到一半时，水鬼的门再次被推开。

莫莉首先看到立文，旋即移开视线，注意到窗边的那名奇怪女子。

女子也注意到莫莉。

莫莉愣了一下，迅速且隐蔽地行了一个缪斯礼，女子同样的回应莫莉。

这一切都落在立文的眼中。

莫莉扭着胯，妖娆地迈着步子走到吧台前，微微俯下身，纽扣还特意多解开一个。

“来一杯生命之水。”

酒保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动，一些话很简单的就被套了出来。

立文埋头吃着他碗里的甜菜汤，等他吃完后，走到吧台前打断了酒保和莫莉的调情：

“来一份冰激凌。”

酒保不满地瞪了立文一眼，然后转身去后厨为立文装冰激凌。

立文将放在吧台上的手竖起大拇指，快速地向窗户方向偏了一下，给了莫莉一个疑惑的眼神。

莫莉还给立文一个放心的眼神，但还保持着之前诱惑酒保的状态，眼神仿佛能拉出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