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霾密布，一望无际的战场上满是两国将士的尸体，大地上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折断的长矛和利剑被掩埋在红色的泥土中。

有些将士还保持着生前的姿势跪在地上，长刀贯穿身体刺进地面，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昏暗的天色下地上的血液逐渐汇集成一条小溪，涓涓流向远方。

徐不染脚步逐渐放慢，耳边仿佛被蒙上一层罩子，受伤将士痛苦的呻吟声都变得模糊不清。

鼻尖充斥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熏得她脑子发懵，眼前的一切仿佛0.5倍速慢放。

江洵州发髻凌乱，捂着受伤的手臂来到徐不染面前拉住她胳膊：“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了让你躲起来吗？”

徐不染后知后觉的转头问他：“江洵州，长生呢？”

江洵州这时候才看清面前的少女满脸泪痕，眼眶通红，神色茫然的盯着他。

想到刚才混战中被长矛刺中的少年江洵州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僵硬的站在原地。

徐不染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她不愿意相信，依旧倔强的盯着江洵州。

“我问你话呢！长生在哪儿？！”

徐不染的声音陡然提高，虽然沙哑但却直击江洵州的内心，顾不得手臂上得伤，一把拉住徐不染的手臂想将她拉回去：“你别这样，和我回去，这里危险！”

徐不染挣脱他的钳制转身朝着战场跑去，不断的在尸体堆里翻找，可每每翻开一具穿着大夏将士铠甲的尸体她的心就犹如被针刺了一下。

一具，两具，三具.......

数不清的尸体被她一个个翻开，江洵州跟在他身后想阻止却拗不过，只能沉默的跟着。

直到翻开面前最后一具尸体她才停下，颤抖着手摸向地上躺着的人。

“长....长生？长生！”

地上的人胸膛已经没了起伏，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那里。

徐不染几乎是爬行到长生身边，抖着身子将他抱在怀里，手掌不断的擦拭着长生嘴角的鲜血。

怎么也擦不干净，温热鲜红的血液浸染了身下的土地，也染红了徐不染的灵魂。

她不接受前不久还鲜活的少年此刻却安静的躺在她怀里没了呼吸。

徐不染的大脑仿佛宕机一般，机械的重复着擦拭的动作。

江洵州上前握住她浸满鲜血的手：“不染，长生.....长生走了。”

徐不染挣扎开他拉着自己的手嘴里不断重复：“长生....长生你起来，你把他们都打跑了，长生！你起来啊！”

江洵州一把捞过徐不染的身体大喊：“长生已经死了！”

徐不染一把推开他质问：“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孩子上战场！为什么！你不是将军吗！你不是来拯救梁洲城百姓的吗？他才十几岁！”

江洵州被她推的一个后仰摔在了旁边的尸体上，眼眶通红的爬起来：“你睁开眼看看！看看这些死去的将士，他们哪个不是十几岁？！”

徐不染泪眼朦胧的看向周围，身边躺着、跪着的全都是半大孩子，鲜少有成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