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这么一点消息,就让李骧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管郭威想干什么,只要反其道而行之就一定没错。
李骧当即出来大声呵斥:“哪里来的跳梁小丑,竟然在这里信口胡言,迷惑大汉皇叔,到底是何用心?!”
本来还在享受那份被人重视,被人乞求的良好感觉的刘崇,被李骧这一嗓子吓得差点蹦起来。
刘崇此时心中的暴怒可想而知,就好像刚刚要跟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娘行那苟且之事,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大姨妈来了。
看到刘崇暴怒的表情,李骧竟然以为是自己的提醒让自家主公回心转意了,进而更加放肆:
“主公,我看现在京中有变,皇帝陛下要诛杀乱臣贼子,郭威自然在诛杀之列。郭威现在手中握着河北诸藩镇的重兵,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以属下之见,郭威此刻应该已经带兵杀往京城了。”
大堂之中静静无声,只有李骧的大声疾呼,刘崇的沉重呼吸,还有魏仁浦手心里的冷汗。
暴怒的刘崇根本听不进去他人的谏言,完全沉浸在打败宿敌的快感之中。
刘崇气极反笑:“哼哼,那你说应该如何是好?”
刘崇语带讥讽,但李骧却一点没感觉到,反而自我感觉良好的回答:
“主公此时应该火速出兵,翻过太行山,直接占据孟津,控制住进入开封城的要道。如若不然,恐怕会被郭威反过来威胁我们进京的道路,到时候悔之晚矣。”
听到这话,老魏心中一阵颤抖,这要是刘崇真的带兵出了太行山,一定会与自家在那边布置的人马迎面相撞,少不了一场厮杀。
而自家在那两个方向上的布置人数都不多,只为了阻绝晋阳与外界的联系,更关键的是刘崇一旦发现郭威领兵进京的事情,来个前后夹击,自己这次来不仅没有稳住刘崇,反而是起了反作用。
老魏的大脑飞速运转,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他刚要开口,就听坐在上位的刘崇博然大怒:
“好你个腐儒,竟然离间我们天家与重臣的关系,郭威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作为先帝的托孤重臣,他的忠诚一直是有目共睹的,我与他只是政见之争,并没有什么个人恩怨,你竟然如此恬不知耻的离间我等,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人啊!”
两个侍卫当即上前。
“把这厮给我拉出去砍了,尸体挂到城楼上。”
两个侍卫不由分说,拖着李骧就往外走,刘崇的一众属下无一人敢求情的。
“皇叔且慢!卑下有话要说。”
刘崇定睛一瞧,说话的竟然是魏仁浦,便耐着性子挥挥手,示意对方说话。
“皇叔您英明神武,何必与如此宵小之辈计较,而且我家枢密使大人临行前早有嘱托,说皇叔身边之人对他多有误会,要是碰到诋毁与他的,一定不要让皇叔为了保全他的颜面而滥开杀戒。”
刘崇的手下一听这话,一个个心中赞叹郭威的仁义,双方虽然不对付,但是在这五代乱世,保不齐哪天就换了老板,像郭威这样仁厚的老板实属少见。
刘崇听了这话总觉的哪里怪怪的,又瞥见自家将领一个个艳羡的目光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郭威小儿,竟然在此邀买人心,这李骧我今天非杀不可!”
刘崇当即怒喝道:“还等什么,难道要本皇叔亲自动手吗!”
两个侍卫吓得急忙把人给带了下去,不消片刻功夫一颗大好头颅就被呈了上来。
老魏直到看到李骧的头颅这才放下心来,刚才一番邀买人心的言语,实在是兵行险招,要是被刘崇识破自己那是反间计,恐怕自己的小命也难保。
后来,当一切尘埃落定,小宗谊将整个过程复盘的时候,心中不由的感叹,好在自己遇到是这对糊涂叔侄,这要是遇到朱八八跟朱老四那样一对父子,自己恐怕骨灰都被扬了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