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姐姐有话不当面说,还留书?
白景亮脸色古怪。
显然韩煜也是这般想的,他轻轻地拿起绢纸,防贼似地扭身打开,随后神情一愣。
本以为是白君雅的字,没想到打开的是一副临摹的画,笔墨尚新,可能是就是这几日画下的。
画啥韩煜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绢纸上画的分明是一副地图,其中白帝城三字在绢纸中笔墨最为明显。
白景亮脸色特别纠结,心里既好奇,又不怎么好意思去偷看,踌躇一番后还是忍不住探头好奇地瞄上一眼,发现是一张地图后神色一阵古怪。
见过女孩子送香囊,送首饰,送诗的也有,这送地图什么意思。
可是他又分明看着韩煜的脸上突然挂起笑容,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帮我转告你姐,我会去。”
这下,韩煜倒知道该让他帮忙带什么话了,可惜就是浑身上下没什么送得出手的东西。
“颠龙倒凤丹。”
小器灵贼心不死,是到底多想看韩煜的热闹。
“滚蛋。”
韩煜在心中腹诽一句后,便看着白景亮挥了挥手御剑飞上了船。
“一,二,起!”
船夫们嘴里喊着口号,一齐奋力地将船锚拉起,游船开始游动,顺着水流的方向开始航行。
韩煜则远远地看着它渐行渐远。
当船只驶离了天宁府的江岸,韩煜的身影再也遥不可见的时候,白景亮突然不解地看着还在船舷看着江面的姐姐。
“你们到头还是没能说一句话。”
白君雅耳根悄然一红,但却嫣然一笑,“不必说的。”
摸不着头脑的他只能嘴里嘟囔,然后去安慰远处坐在甲板上闷闷不乐的铃兰。
铃兰是几人从秦家堡赶回来后在白府旧址找到的,可怜的小丫头,时不时就会被忘丢。
游船再南下一府后会先靠岸,到了那里他们便要分道扬镳了,铃兰只能继续坐船南下,而他们去白帝城的方向是东面,故而上了船后,铃兰就一直闷闷不乐。
她本以为处理完麻烦后,还能跟着自己的君雅姐姐再回到星辰宗。
白景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在答应有时间便结伴去看她后才见她再次喜笑颜开。
关于韩煜的记忆,白君雅并不多,或者是当初在船上的偶遇,或者是他茶楼内抱住自己,或者是他踹开秦家大门拉起哭哭啼啼的自己……
画面不多,不断地闪过,却最终停留在火海中,韩煜将她从后背拉回怀里拼命护着她的那一刻。
当时看到韩煜灰头土脸抱着她翻滚着爬起身的时候,她也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韩煜说的那种,“突然心口有些闷得慌!”的感觉。
今日便要离开天宁了,也许下次见面不知道要何时,她有些担心这个时间会太长,所以她做了此生到大最羞人的一件事情。
当她远远地看着韩煜打开盒子地那一刻,她其实早已羞得想躲进船舱里捂住被子尖叫。
可她却还是一脸羞红地站着观望,她想看看韩煜的反应,她时而羞涩害怕韩煜看懂,时而愁容担心韩煜看不懂。
盒子是胭脂盒,纸是来时的地图……
白鹭江上再也看不见船只的身影,韩煜喟然一叹,身影有些孤单。
“有念想就跟去呗,你叹气给谁听。”
小器灵在脑海中不满。
“怎么跟,人家是搬家,你好意思跟?你没看到她父母看我那眼神古古怪怪的。”
想到这里不禁又恨上了风长老,这嘴碎的家伙果真可恶,我的老底你也敢揭,这老家伙现在要是敢出面在自己面前,颠龙倒凤丹必须给他灌进去。
与小器灵怼了几句后韩煜突然意兴阑珊。
“又干嘛?今天不在状态呀!”小器灵好奇问道。
“心口闷得慌。”韩煜自己嘟囔着。
“那证明你长大了。”
韩煜想了想当时火海中被白君雅压在后背上的感觉,摇了摇头,“虽然都是心中闷得慌,感觉似乎不一样。”
小器灵这时候一本正经地语气说,“那证明你长得太快了。”
天宁府似乎没什么意思了,韩煜突然也想换个地方。
对此,小器灵自然是万分乐意的,整个天宁府连个气运之子都没有,就出了一个白君雅的天赋神通,不再多出几次河西丹,怕是瓶子的权柄这辈子都别想沾上了。
不论瓶子和器灵,似乎对产出丹药都异常的执着,瓶子自身无法沟通,能沟通的器灵则每次都是一问三不知。
“别问我,我只是从瓶子诞生的器灵。”
此时,远在南疆的天水宗一行人算是吃尽了苦头,在号称十万大山的一座山谷内,他一路打听才找到了所谓的祝由宗。
对于南方修士弱这件事情上,几乎是北境修为都会先入为主的想法。
他也不例外,来到了谷中后,看着山谷内阴森森的瘴气横行,于是便打算单刀赴会,安排好了一众弟子后他就一个人闯了进去。
进了谷中后,只见迷雾一片,将整个内谷笼罩,四周只能依稀可见斑驳树影,轻风送进谷中后吹得沙沙作响,平添几分阴森。
没走几步便被人喝住,声音似乎是从深处传来,带着质问的语气问,“什么人闯我祝由宗门?”
“我来寻贵宗近来请来的一名药师。”
长老站定身子,瓮声说道。
“没有,尊驾请离开吧!”
那声音冷冷传来。
长老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一个小小的南方宗门如此嚣张,当下两人的言辞就开始交锋了。
天水长老正准备动手呢,才腾空不到三尺便有几道破空之声传来。
众位弟子们只听到谷中有刀剑齐鸣,不时还有巨大的声响,只以为是自家的长老一言不合地要拆人家宗门。
可结果一刻钟不到,便看见一道身影狼狈地倒飞出来。
长老的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地神情,炼尸一脉在这里竟然还有传承……
等他落地后,一道声音冷冷从谷内飘来,“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再擅自闯进谷中格杀勿论。”
长老脸色阴晴不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了,如果谷内的人没说谎,那岂不是被那位镇守的弟弟给骗了?
自己千里迢迢带着人跑来,岂不是白忙一场?
他们已经出来半月有余,辗转了几个州府,甚至还远赴此地,瞧着一群门下修士,个个面露疲惫的样子当下就犹豫起来。
实在不行回去?
可宗主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秋素素连连赶路,此刻哪里还有半分迷人的样子,整个脸颊都瘦了许多。
她期期艾艾地问,“长老,咱们还找吗?”
“不找了,回烟波府!”
最终,长老咬了咬牙,说道。
谁想找谁找,反正他不找了,一个小药师耗费了他一个窥神强者如此多的时间,大不了回去领罚,最多就是面壁些时日,也比天天在外面风餐露宿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