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等会跟着我就是,不要怕。”
昨天是谈判,今天正式签订契约。
陈然替陈无良还范老大的300元,另外再拿出100斤大米、30块钱给他们夫妇。
桂花嫂子与明明跟陈无良夫妇脱离儿媳、孙子的关系,以后各顾各的,互不干涉。
“嗯,谢谢你,陈然。”桂花嫂子点头道:“一共花了多少钱,以后从我的提成里扣。”
陈然开动边三轮,笑道:“钱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你跟明明都是自由人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留在省城,少回来。”
“嗯,我知道的。”桂花嫂子回道,之前的两个家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去,她想好了,以后就带着明明跟陈然在省城讨生活。
半个小时后,陈然带着桂花嫂子来到大队部,支书、陈无良夫妇、范老大都到了,只等陈然过来。
“你小子可来了,让我们好等。”支书笑道:“这是脱离关系的文书,你看一下,行的话,就签字画押吧。”
文书很简单,某年某月某日,某某某与某某某自动脱离关系,以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对方无关,然后就是签字画押。
简单到脱离关系的原因都没有说。
陈然看过后对桂花嫂子道:“嫂子,你签字画押吧。”
桂花嫂子走上前在陈然的指引下签字画押。
“一式两份,每一方拿一份。”会计拿起签好字,画好押的文书,给桂花嫂子一份,给陈无良夫妇一份。
文书签好,陈然拿出330元交给会计,由会计点清后,分给范老大300,分给陈无良30。
陈无良接过递过来的30元,看着桂花,用他那颤抖的声音问道:“桂花,我能再看一眼明明吗?”
桂花嫂子摇头道:“不能,从你们把他捆绑丢到山洞里时,你们就不再是他的爷爷奶奶。”说完,桂花嫂子转身离开房间,没有再看她那公公婆婆一眼。
“好了,事情都了结了,我也要走了。”陈然转过头朝着陈无良警告道:“老东西,以后你要再敢骚扰我岳父家,我就不是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看着陈然跟儿媳离开,陈无良夫妇生出一种‘也许明明跟着陈然也好’的想法。
……
从大队部出来,陈然问道桂花嫂子:“还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没有?”
这一离开,桂花嫂子以后再踏足这块土地,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来了。
“送我去贺家谭吧,我想最后再看我爹一眼。”
贺家谭,桂花从小长到大的家,她本名叫贺桂欣,大家都喜欢喊她桂花,喊多了,喊顺口了,她的名字也变成了桂花。
贺家谭在另一个公社,不过陈然有边三轮在,很快来到贺家谭。
一座破旧的泥土屋前,桂花嫂子站在屋外呆立很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把门推开。
屋内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味,一张简陋的木床歪歪斜斜的靠在墙边,仔细一看,这张木床竟然只有三条腿,那缺失的一条腿处,垫着几块泥砖。
就在这张垫着泥砖的木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听到木门被打开的‘嘎吱’声,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他的床边。
人影有点模糊,但他觉得这个人影很像他的女儿桂花,那个被他卖掉的女儿。
四年了,自从他把女儿当赌债卖了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
很多次他想去陈家岭偷偷的瞄上一眼,那怕是远远的瞄上一眼也好。
可他不敢去。
后来队上有人跟他说,他的女儿生了一个儿子,他当外公了。
那天晚上,他走出了十里地,想去看看女儿以及新出生的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