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澍带领一众人进入,喧闹声立即惊醒了三名病人及其陪护,可见他们打扮便知是街头混混,敢怒不敢言,只得默默忍受。
不久,殷红秋为伍成强接上点滴。
任澍见一切安顿妥当,便对仲大勇道:“大勇,小强这边也无事了,留这么多人无益,你安排一人陪护,其他人回家休息吧。”
“我在这护理强哥!”几人闻言,纷纷表示愿留下照顾伍成强。
仲大勇思索片刻,说:“大钺,你今晚不回家也无关,你留下来吧,明天我再来替你。”
大钺,名靳秉钺,自父母离异后,与父同住,父亲是火车司机,月大半时不在家,归来便是酒与睡,对他疏于管教。
任澍从兜里掏出一盒良友烟,递给每人一支,余下的扔给大钺:“今晚这些烟你先抽着,明天我再带几盒来。”
众人见是良友烟,均眼前一亮。他们平素抽的都是几角钱一盒的廉价烟,偶尔抽到大红梅已算不错,哪曾想过能抽到这等好烟。
小亮即刻取出火柴欲点烟,任澍摆手制止:“小亮,别在病房里抽,咱们出去再说。”
安慰了小强几句之后,任澍和仲大勇一行人出了病房,走到医院前面的马路边,停了下来,点着烟,一边吸着一边说着话。
内容无非就是刚才定点打群架的事情,说对方如何人多,被他们如何打得落花流水等等。
任澍蹲于一旁,听他们诉说那些呛呛的打斗故事,自己却默不作声。
他心知,这样的群架易招祸端,一旦牵涉人命,参与者无一能逃,罪名便是流氓团伙,首犯恐怕难逃枪决,其余人也难免牢狱之灾。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任澍心中感慨万端。
他记得曾有行动专打击这类人群,其结果无不悲惨。
仲大勇凭借一股蛮劲,也许能带领这些兄弟闯出一番事业。
但他们手无寸铁,更无深厚背景,单凭蛮力恐怕早晚遭受打击,悲剧的结局似已注定。
重生于此,任澍决不能让历史重演,必须引导这些兄弟走向光明的生活道路。
现在正值改革开放之初,任澍依凭对未来的预见,相信只要他们愿动脑筋、愿意努力,带他们走向富裕之路绝非难事。
他知道此时劝他们停止争斗无异于对牛弹琴,因为当下的社会环境使然。
唯有引他们至赚钱的路上,让他们体会到有钱的生活之美好,他们自会舍弃暴力的过去,因为谁也不愿轻易放弃幸福的生活。
抽完烟后,众人各自散去,回各自的家。
任澍与仲大勇一路走着,边走边聊。
任澍道:“大勇,你看你这一天到晚不是打这个,就是打那个,或是被人打,有何意义?还不如找份工作,哪怕是临时的,每月也能挣点钱。”
仲大勇回应:“二哥,我也想啊,可是工作哪有那么好找?我父亲的单位只是卸煤的,人多得很,一个月轮不上几次,挣不了几个钱。在啤酒厂能找到搬运的工作,一个月能挣将近五十块钱,虽然累,但我也愿意。只是上个月因为销售科长的亲戚替了我的位,我一怒之下把他的办公室玻璃砸了,结果他报了案,我躲了半个月,后来还得找人摆平。”
任澍清楚仲大勇说的是实情,不管什么时候,找份合适的工作总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