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厢里的人已是多得惊人,超载达五成,过道、连接处、车门口处挤满了人影,车窗虽全开,但闷热的空气仍使人透不过气来。
任澍在这样的环境中挤了将近一个时辰,浑身是汗。
回到餐车时,秦瑞州他们已吃完饭,任澍便将他们送回软卧包房,自己则到洗手间用毛巾擦拭了一下,回到9号包房,点上一支烟。
烟熄之后,任澍的汗也几乎干了,他便又一次来到餐车。
餐车长杨伯珪在那儿,任澍从口袋里掏出林天涛赠的两盒良友烟,抛给了杨伯珪,他毕竟是安排客人免费用餐,总得有所表示。
杨伯珪接住烟,笑着说:“任老弟,这么客气干什么?”
任澍笑道:“厨房的兄弟们辛苦了,弄两盒烟解解乏。”
“那我就替厨房的兄弟们谢谢任老弟了。”杨伯珪收了烟,心中颇感欣慰。
列车到达一个小站,任澍下车检视旅客上下情况。一切平安无事,他便随工作人员重回列车。
列车重新发动,向浦城驶去,这是一段大约五十分钟的旅程,浦城是辽东省的一个较大城市,也是该列车进入辽东后的第一站。
任澍在餐车里和几位乘警及检车员闲聊着,突然,软卧车厢的列车员邹梦琴慌张地跑来:“车长,3号包房那个小男孩突然肚子痛得厉害,快去看看吧!”
听说是秦部长的儿子,任澍急忙起身,一边抓起大沿帽,一边跟着邹梦琴冲向软卧。
到了3号包房,只见秦晓宇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秦瑞州和徐梦琪焦急万分,陆树峰则在一旁束手无策。
“领导,您别急,孩子怎么了?”任澍进门便问。
徐梦琪急切地说:“吃完饭回来还好好的,一会儿就突然疼起来,现在疼得厉害。”
任澍本以为是食物中毒,但见秦瑞州他们并无异样,便稍稍放心。
他对门外的邹梦琴说:“快到广播车去,广播寻医,说有个小男孩肚子痛得厉害。”
很快,三位医生赶来,经检查后认为秦晓宇患急性阑尾炎,有穿孔风险,必须立刻下车就医。
徐梦琪急得抓住任澍的胳膊:“车长,我儿子得立刻下车,快想想办法!”
任澍虽心急如焚,面上却镇定异常,看了一下手表,沉声说:“到浦城还有二十五分钟,只有浦城有大医院。这中间还有个小站,我现在就让车长给那儿发个‘飞条’,让他们通知浦城站备好救护车,列车一到就能送医院。”
“好,你快去!”徐梦琪急促地说。
任澍应了一声,立即向列车尾部奔去……
秦瑞州在这期间未多言,起初他以为是餐车的不洁引起的,心中还有些埋怨任澍。
但当医生诊断出急性阑尾炎后,他心中略感惭愧,看着任澍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
过了约十几分钟,任澍快步返回,指示陆树峰整理行李,他则赶紧准备相关的客运记录,以便在浦城车站顺利移交旅客……
张爱花这次听到广播寻找医生的消息,心里不是没有一点动摇。
她听林惟康说,是软卧车厢里的一位领导的孩子吃完饭后肚子痛,那饭还是任澍设宴请的,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食物中毒,于是急忙起身穿衣,带着林惟康匆匆赶往现场。
原本她是想借此机会看任澍的笑话,但听到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她的心顿时就落了半空,尽管还是表现得手忙脚乱,似乎很是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