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
难为向来养尊处优的齐王,四十多岁的人,一路小跑累得气喘吁吁也顾不上歇息片刻。
进了君王后的寝宫就扯开嗓子大喊起来:“阿母,坏事了,李牧死了,太原城被秦人占了。”
李牧之死是震撼七国的大事。
远比太原城被秦军攻占的消息更加震撼人心。
君王后却无动于衷,只是微笑地看着四十多岁的儿子宠溺地瞪眼:“慢点,慢点,多大的人了,还没个稳重的君王样子。像话吗?”
“母后教训的是,儿子受教了。”田建急忙在母亲面前驻足赔礼:“儿刚接到派往赵国的坐探密报,说李牧被秦将李信伏击而亡,这才心神大乱,特来向母后大人求教。”
“不着急,喝口水先!”
君王后接过儿子手里竹简的同时,伸手邀请落座,示意侍女快倒蜜水。
宠溺地看着儿子气息逐渐平稳才开始翻看密报。
看完,她不假思索地开口:“大王,李牧之死固然可惜,作为齐国的王却不该关注一个死人。我儿当思虑秦国即将到来的变化。”
“秦国?”田建懵了:“秦国又添一员大将,却与我大齐世代交好,无需忧虑。”
唉!
君王后叹息一声,放下手里的竹简耐心解释:“大王应当知晓,秦国与我大齐世代交好的是历代秦王,而非秦国相邦吕不韦。”
“秦王亲政在即,而秦国却派出了兵马侵占赵国的土地。”
“这兵马是谁派的?”
“没有亲政的秦王可没有调兵之权。”
“阿母以为,此乃秦国相邦调派的兵马,意在搅起秦赵战乱,借故继续执掌王权。”
“如果有可能的话……废了当今秦王,再立新王也不无可能。”
废秦王?
事态这么严重吗?
田建闻言面色大变:“敢问母后,秦王遇害,我齐国当如何处之?”
“静观其变!”君王后面色骤然一冷。
“母后,您不是说与我大齐交好的乃是历代秦王,而非吕不韦吗?为何要静观其变?”
“历代秦王与我大齐交好,乃是互通有无,互利互惠。吕不韦执掌大权后亦是如此。若是他废了秦王政再立新王还能与我大齐互商,我大齐便无需为秦王政出头。”
“儿子,受教!”
“……”
燕国。
蓟城王宫。
燕太子丹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地向百官和燕王喜鼓吹者自己的想法:“父王,秦王政与我乃是故交,只需儿臣入秦劝说,秦国必然与我大燕联手分赵。”
论仇恨,燕赵才是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比秦赵之间的仇怨还大。
现在听到赵国倒霉了,军魂李牧也死了,顿时察觉到彻底颠覆赵国的机会也来了。
“大王,臣以为万万不可!”
太子傅鞠武急忙出班规劝:“秦王政还有十三日才能亲政掌权,此前对赵国用兵之人恐是相邦吕不韦。”
“如今,吕不韦携夺城之威,再狭诛杀李牧之功,恐怕没那么容易交权。”
“老臣以为不如静观其变。”
“若是秦王政顺利亲政掌权,太子自可赴秦为使劝说秦王与我联手灭赵。”
“若是……事有不谐,我大燕尚可坐山观虎斗。”
“待秦国于赵国国力日渐消耗民不聊生时,便可出兵灭赵。”
“况且,我大燕境内今日到处闹贼寇,短时间内无法调集重兵,也需时日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