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虞北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严肃的神色也和缓了下来。
苏木熬好了汤药,萧南风就苏醒了。
虞北宸跪在地上,亲自给母妃侍奉了汤药,又开解了一番,
“母妃安心养病,儿子跟您保证,以后,一定韬光养晦,无论做何事,都在保重自身的前提下,不会再冲动行事了。”
萧南风很欣慰:
曾经那个恣意洒脱,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如今,能学会约束自己,已经很好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
从小一根筋,一条独木桥走到黑的大犟种。又重情义,他决定的事,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宠,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加入!
萧南风杏眼含泪,一脸诚挚,
“过去的十几年,母妃谨小慎微,从未为你做过什么事,自私自利,事事都置身事外,母妃很愧疚。
以后,不会了,我虽然不聪慧,但是,一定会全力助你成事。”
母妃竟然能为了我,打破自己的做人原则?
虞北宸很是吃惊,内心也很触动,哽咽道,
“母妃过去没有错,您不必内疚自责。
如果您当时站出来为师父和我求情,父皇一定会连您一起处置了。
那我就再也没有解除禁足之日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为师父翻案。
母妃没必要为了我改变什么,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你还做你自己,我的事,我自己完成。”
萧南风摇摇头,泪盈盈的目光里,闪出几分坚毅和无畏:
“这次,我若是能有幸能活下来,就算是重活一世了,也应该坚强起来,和过去那个柔弱懦怯,自私自利的自己告别。
薛家人,不是外人,他们也是母妃的亲人啊。
从今以后,我们母子齐力同心,共赴生死,为他们洗刷冤屈。”
虞北宸感动得涕泪滂沱,跪地行大礼,
“儿不孝,连累母妃。
母妃,我答应您,等我办完事,婚事任由您安排。”
萧南风能听明白儿子的话:他的意思是说,若不能为薛家翻案成功,他此生都不会成亲。
她自己,又何尝相信薛家会卖国通敌呢?
就算自己不相信薛大将军,也是相信薛夫人的。
薛夫人江淼,也出自武将家,江家和萧家,世代交好。
江淼和萧南风,自幼相识,感情甚笃,是手帕交。
江淼从小就对薛魁情有独钟,两个人青梅竹马又门当户对,长大后,顺理成章地喜结良缘。
江淼二十年如一日地在萧南风的面前夸薛魁的好,听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虽然,自己并不太理解江淼口中的情有独钟,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懂什么叫爱情,不理解他们夫妻之间的深厚感情。
她自己,不过是按照太后和皇上的心意,活成了一个标准的宠妃,根本就没有多少自我情感。
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
一个身居高位的护国将军,对自己的妻子都是一心一意,忠贞不二,身为人臣子,又怎么会选择侍奉二主?
更何况,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自己最是了解:
阿淼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深宅妇人,她上过战场,是个心怀家国大义,有勇有谋的女子。
她一向通透得很,定不会被猪油蒙了心,痴迷于一个叛国贼。
薛家叛国一案,一定如同宸儿所说,定有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