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鱼白拒绝,赤山伯反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你父亲在临死前,可曾说过关于我的什么事?”
“没聊过太多,只说过一句,说我将来长大若是有能力了就帮扶一下柳家后人,若是落难了,吃不起饭活不下去,便可投奔柳家。”
赤山伯柳钢岳沉默地听着鱼白说这些,低下头来,用手捏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虎口挡住了眼睛。
“他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不是。
自己和柳钢岳都清楚,徐寒嗣可托付的大有人在,就是真有孩子要托孤,不论如何也轮不到柳家来。
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你觉得我是来借着由头骗吃骗喝的罢了。
鱼白露出一脸认真的表情,用力点头:“当然,他说柳家会管我吃管我喝,保我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
柳钢岳再度沉默,他身子颤抖了起来。
显然,是被鱼白这荒唐的谎话给气到了。
这份沉默的颤抖长达足足五分钟。
柳钢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气息中带着颤音。他放下手,脸上浮现出怒容来。
粗眉倒竖,虎目圆瞪:“放肆!!!”
那声虎吼一般的怒音几乎要掀翻房顶,震的鱼白耳膜发痛。
OK的,这家伙急眼了。
只见柳钢岳暴怒地站起,浑身燃起慑人的杀气,一步一步走向鱼白,恍若一堵不断逼近的碾压墙。
“徐大人何等人物,真要托孤,可靠之人大有人在!你这般胡言乱语,莫不是来我柳家骗吃骗喝来的!?”
看吧,这家伙心思好懂的很。
鱼白心中感慨,脸上却佯装恐慌:“不,不是……我,我……”
柳钢岳走到鱼白跟前一米处站住,脸上青筋鼓跳,双目寒光慑人:“我女儿行走江湖,经验浅薄,倒教你个骗子给蒙到了……你要钱是么!”
他回身打出一掌,震碎了房侧博古架上摆放着的精致花瓶,哗啦啦的瓷器碎了一地,他扭头看了一眼,浑身杀气蓦然停顿一下。
杀气腾腾的柳钢岳从鱼白身边走开,蹲在地上在花瓶里面翻找一番,挠了挠头,而后又一拍脑门。
他脸上露出了窘迫的神色,杀气跟着消散,手在身上来回摸索一番,最后看到自己手指上那硕大的红玉戒指,眼睛一亮,摘下了戒指攥在手里。
又思索一番,他咬牙蹲下来,脱下脚上的黑布鞋,用手撕开鞋底子,从里面抽出来了几张银票,用那棒槌一样大的手指清点一下,眉头紧皱着,又开始了思索。
最后他终于想通了什么,张开嘴,把手指杵进嘴里用力一掰。
只听得柳钢岳嗷的一声惨叫,一颗血淋淋的大金牙被他从牙床子里抠了出来。
没了一只鞋,走路一瘸一拐,少了一颗牙,嘴角淌着血的柳钢岳把财物攥在手里,再度怒容满面,浑身燃烧着怒焰般的杀气走到了鱼白跟前,将红玉戒指和财物一并扔在了鱼白面前:“拿着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