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惊疑不定地望了眼茵茵,茵茵不觉,端起茶盏来喝了口茶润嗓子,而后才道:“你先起来罢,不必向我磕头,我已叫兰香去四姐姐那里问了,若你真有一个姐妹在那里,你们的口供也对得上,此事我便不再追究,至于你忘了向我禀报老太太传召我一事,是你的懈怠,便罚你二十个手板子,一个月的月钱,以此为戒,下不为例,否则,即刻逐出去,明白了?”
秋收略松了口气,依言起身,说明白,“奴婢往后一定事事留心,再不敢懈怠。”
茵茵看她脸上眼泪鼻涕混作一团,便道:“先去洗把脸罢!”
秋收连声应是,用帕子擦着眼泪从屋里退出来,往洗浴房去了。
另外几个见茵茵如此处置秋收,一时各有心思。
绿翘和绿蕉都道茵茵公正严明,不冤枉好人,是个好主子,只是心太软。
几个婆子人精一样,看出来茵茵行事虽有章法,然未免太生涩,心道果真年纪小没管过人,往后要教底下人糊弄死。
“往后老太太或太太那里有什么话传过来,无论我在干什么,都得第一个让我知道,明白了么?”茵茵板着脸扫了眼众人。
众人齐声回:“明白了。”
茵茵略略颔首,抚了抚微皱的衣摆,“不过我想,根本缘由在于你们行事懈怠,传话原是件小事,不仅这一件小事,原先兰香生病,叫你们给她熬姜汤,等了近半个时辰也没送过去,”茵茵看向绿蕉,绿蕉立即心虚低下了头,接着她又道:“除夕那夜我回来,连口热茶也没的喝,被衾亦是冷的,可见你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只想轻松过你们的日子,秋爽斋不养闲人,我可以容你们一回两回,第三回四回,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谁要是觉着这儿待不下去,想谋高就,也尽管去,我不拦着,绿屏……”茵茵看向她。
绿屏当初便私下说过在秋爽斋没前途,要想法子离开,听见茵茵点自己的名,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回道:“小姐,奴婢原先想错了,往后再不提离开的事。”
茵茵略略颔首,“那便好,”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去,“只有今日这一次机会,谁若想出去,立刻出去,今日过后,谁若再在明面上或私下里说要去,那我只能告到老太太或姨娘那里,正所谓一仆不侍二主,你们便从我这里出去了,也不定能谋到好去处,另外几个主子院里并不少人,难道会要吃两家茶饭的奴婢?”
绿屏觉这一字一句都是针对她说的,因此把头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