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理浑身冰冷,他想起临走前,祁驯给他的眼神,不寒而栗。
他应该告诉林衍吗?
祁驯提起他女朋友,真的只是一个话引子吗?
……
林衍的庆功宴办得很成功,很快就有人约他,都是价值不菲的古籍古画,他在院所忙了近一个月,祁驯都没有来打扰他。
他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跟冷女士通电话。
冷女士在巴黎旅游,六个小时的时差,她每次打电话,林衍都有种世界割裂的感觉。
“你在哪里啊?”
“院所。”林衍脱了白大褂,换上自己的风衣。
渝城的天气跟神经病没有区别,中午热得人想上吊,下午冷得人打摆子。
林衍感冒两次后,学会了多带一件衣裳。
冷女士翻白眼,“我没有眼睛吗?不知道你在院所吗?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吗?你跟你那个爹一样!一点情调都没有!”
林父在旁边弱弱挽尊,“我有,刚刚买了花……”
冷女士:“那我谢谢你?”
林父汗颜:“不,不用……”
冷女士再次送上白眼,“你跟你那个儿子一样,没有情调!”
林衍:“……”
林衍推开门,跟同事点头告别,“太后,您今儿打电话,想跟我说什么?”
“没有就不能打?”
“能!”
冷女士哼了下,又挂断了电话。
林衍看着黑屏的手机,不安地摩挲了下手机边缘。
他们家不讲究热络,这样频繁的电话,和冷女士没有重点的话,让林衍极度不安。
林衍仔细回想他的计划,连冷瑜他都没说过,冷女士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那是什么原因,让冷女士跟他一天一个电话?
林衍不想让冷女士知道这些事情,他这点破感情,让全家人跟着不安生。
林衍站在树下,一下一下地转手机。
“林总,季访找到了。”周粥从暗处出来。
林衍收了心思,“走。”
两人驱车近百公里,停在渝城和四川边界一处破败的小平房里。
周粥环顾四周,“林总放心,我找到后就一直派人看着,还有保镖押后,就算是请君入瓮,那我们也能打碎这翁。”
林衍点头。
他整理了下衣领,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正对门的季访。
她满头黑发被剪得乱七八糟,发梢耷拉下来,全贴在脸上,嘴唇干裂发白,眼珠浑浊,听到门开的声音,眼睛对了半天焦距。
比视频给人的冲击更大。
“啊……”
她嗓音粗哑,跟滚水烫过似的。
林衍走到季访面前蹲下,“想报仇吗?”
季访盯着他,似乎在努力辨认。
“我是林衍。”
随着最后两个字的落下,季访剧烈挣扎起来,残缺的舌头在嘴里搅动,发出意义不明,但恐惧至极的声音。
林衍蹙眉。
季访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双腿从膝盖处截断,舌头只剩下了小半截。
林衍犯了难。
这样的人,要如何指认祁驯?
又要如何利用?
他还要带走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