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主动攻击的一方陷入了这种被动的境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让人觉得万分的煎熬。
但很快这种尴尬的情况便被破解了。
看着对方迟迟不进攻的样子,江一也觉得挺麻烦的。
连裤子都脱了结果到关键时刻你告诉我你不行了?那必须给你上上猛药了!
他看了看电梯间和外界连通的窗户,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中蹦出。
拿出之前搜刮到的手榴弹,江一拔开了插销,然后往门框处一抛,随即毫不犹豫地从窗户跳出。
用能力变出匕首狠狠地插入楼栋的墙壁内减缓自己下落的速度,同时看准时机,抓住楼下窗户的框底就这样成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顺势爬回建筑内部。
也就在他行云流水一波操作的过程中,楼上传来了猛烈的火光以及爆炸声。
就在手雷从门框处滚出的瞬间,两名歹徒便不约而同地向后方退去。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爆炸的冲击裹挟着无数破片和钢珠像他们飞射而出。
位于前方的歹徒正面承受了来自手雷的冲击波以及金属碎片的刮伤。
无数如利刃般的破片刺入他的身体,在一瞬之间便让其千疮百孔当场死亡。
而位于后侧的歹徒因为队友的掩护,只是被飞散的碎片刮伤了四肢,关键要害处都没有受到损伤。
如果只是如此,那道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但同伴的尸体砸到了他的身上,巨大的冲击将其裹挟狠狠地从楼底口飞出,连同同伴尸体的重量狠狠摔到了下层楼梯间的墙壁上。
大口的鲜血从嘴中不要命似的吐出,就跟开闸的洪水似的倾泻到了前方同伴的尸体上。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胸口已经凹陷了下去,内部的脏器多半都受到了严重损伤。
骨断筋折的痛苦在一股脑地涌入他的大脑,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沉无比。
他尝试托举双手将面前的尸体推开,但别说抬手了,此刻的他连挪动眼皮的力气都消耗殆尽。
可显然大难不死后接踵而至的便是无情的补刀。
江一从楼下的电梯间重新走回楼梯,现在的他身体有点止不住的颤抖。
不得不说,七八层的楼房虽说不算很高,但坠落时的失重感以及挂在半空时,那种无处落脚的感觉还是挺吓人的。
特别是手雷爆炸时还晃了几下,差点没让他掉下去。
要知道,这可不是蹦极,没绳子的。
这个距离如果不是掉到草坪之类的地方,怎么说都是一个半残,如果头着地的话,甚至可以当场歇逼去阎王那排队,连送医院的步骤都免了。
早知道那手雷冲击力也不是那么大就直接往里跑顺便用板子防御得了,动作电影害人不浅!
一想到这,江一的怒火就腾腾往上展。
说实在其实就这件事而言他生气是很不讲道理的,但跟这群崽种根本没必要讲道理。
不过与心情相反,江一的脚步倒是无比轻缓。
透过围栏,他可以看到楼上那一片狼藉的景象,娟娟的鲜血从缝隙中滴落,差点落到他的头顶。
伴随血滴坠地的滴答声的,是近乎微不可察的喘息声。
像是躲避猎人的猎物般,那么微弱,但仍被狭窄的空间放大开来,化作清晰的回声传入猎人耳中。
江一不由扯起嘴角,慢慢向上走去。
为了防止意外的偷袭,他惯性地架起了自己的仿龟类生物外骨骼防御向铁质坚板,同时架起手枪,小心地观察周围的一切。
还没走多远呢,便看到两具歹徒的身体正一前一后的躺倒在角落处。
前者正面的衣服已被全部炸毁,露出来得肌肤就像是被凌迟过一样面目全非。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更像是一坨烂肉,再加上那刺鼻的血腥味,让江一直犯恶心。
看这样子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估计亡灵法师看了都得摇头,于是他又将目光放到了后者身上。
后者因为前者的阻隔,受到的正面伤害明显要少得多。
但从他正面衣服里不断淌出的血来看,受伤也不轻,微弱的喘息声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为了防止还有目标潜藏,江一并没有第一时间靠近他们,而是继续举枪扫视周围的环境。
直到确认没有遗漏的对象以及目标兼已丧失行动能力后,才将铁板挂到身后,缓步踱到被同伴压在身下半死不活的“幸运儿”。
“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没死透。”
就像是死神敲门的钟声般在耳边轰隆作响,幸存者挣扎着抬起眼皮,惊恐地看着眼前微笑的少年。
见对方如此反应,江一不快地咂了咂嘴:
“别这么紧张吗,要有松弛感,懂不?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我问你几个问题,给你来个痛快的,怎么样?”
听闻此话,土匪原本涣散的思维重新开始活跃起来,如果他还能动的话,真想跳起来给眼前这不是东西的家伙一巴掌。
别人画饼起码还会故作大方地说“放你一条生路”之类的,到你这倒好,演都不演,合着压根就没打算让自己活。
小小年纪便如此阴狠歹毒,必是从小缺乏教养导致,令尊和令堂不知要为你吃多少苦。
但江一可不在乎对方那丰富的心理活动,继续自说自话道:
“你们剩下的同伙都去哪了?”
说实在,其实江一也没打算对方这状态能给出什么清楚地回答。
毕竟看起来就快要咽气的样子,搞不好喘个气的功夫就嗝屁了。
但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看看能不能探出什么口风。
结果在听到自己的问题后,对方竟然还真的开始努力动起了嘴唇。
握靠,有戏!
一瞬间,江一提起了精神,略微凑近了一点,想看看对方会给出什么回答。
此刻,江一的心情就跟那期待孩子说出第一句话的老父亲似的,别提有多紧张多高兴,连之前的怒火都消散了不少。
在江一的关切的目光下,歹徒的嘴唇总算是蠕动起来,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说出了那句憋了半天的话:
“艹......”
第一个字才蹦出来一半呢,江一就面色慈祥地变出一把匕首捅进了对方的咽喉,为了防止有抢救的风险,他甚至还细心地转了几下。
医?医个屁!这就是个死马玩意儿!
终于,结束了漫长的煎熬,歹徒得到了期待许久的解脱,在一阵痛苦地扭曲后,那血流不止的面庞竟然难得的露出了无比安详的笑容,静谧而又美好。
反观江一,褪去那层虚伪的仁慈后,面目再次变得冷漠。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