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这些小崽子一个比一个会放屁，其实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境界就知道，什么前辈高人通通都是放屁，一来不给你们好处，二来又会随意命令你们，没什么好值得尊敬的！”

老道说起一些有的没的，像是一场聚众闲聊，期间有人问起老道记忆最深的事情。

老道望了望天，眼中流出追忆的神情，缓缓道：“记得那时我还是八岁，隔壁的王大娘身子还滴溜水滑的时候，咳，当然她在几十年前就死了，一天晚上醒来，我看见我娘在吃我爹的肠子，但第二天我爹却并无大碍，只是脸色有些虚浮罢了，反是我娘红光满面像是中邪似的。”

老道摇头自笑，继续道：“唉，当时不懂事啊，我以为爹娘都被妖物附身了，日夜胆颤不敢睡死，随着一幕又一幕的熟悉场景在眼中上演，不久后我就立志要修道，要斩邪除恶，那是我选择踏上武道这一途的根本原因。”

他此时忽然一拍大腿，半拉胡须抖擞不已，懊恼道：“但后来我明白了，我那爹娘哪里是中邪，根本是在寻快活，狗娘养的！这事在我弄清楚之前一度成为我的执念，你们说岂有此理？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倒好！”

众人都被这一秘闻逗得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都使劲嘬着嘴巴，更甚至不少人原本还算宽厚的两条唇都因老道颇具风趣的语气而憋扁了。

柳鸣尘更是捏着下巴望天，舌头在口中四处乱窜好像要找个缝溜进去。

可老道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开始详细讲述起那些日夜里看到的听到的细节来，好在有人及时打断了他，要不然在场不少兴致而来的姑娘脸都要羞红了。

老道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场合，咳了下后说道：“不过你们想听的应该是我修道之后记忆最深刻的事吧？”

见不少人点头，老道正襟危坐起来，说道：“要说记忆最深刻，那可太多了啊，自修道至今，我入学宫、寻灵草、夺机缘、斩妖兽、斗邪俢……桩桩件件哪怕过去许多年，回想起来依旧后怕，你们且需明白，既然选择了修道，那很多时候该怎么做可就由不得自己，只要进了随便一个局，只要有利益争斗，那定然会出血，会死人。

而且很多时候杀完人会有一种后悔感你们能明白么，因为导致他们被杀的原因也许根本没那么严重，不过一旦涉及到了争斗，杀人灭口是最简单，也是最高效和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法，除非有别人看到。”

老道眼神一狠，语重心长地笃定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记住，修道俢的不是境界，而是心狠手辣比谁更歹毒。咳，言归正传，陈国律法是不鼓励我们这样做的，你们可别乱说我抱石子鼓励私斗死斗，老骨头一把可不敢背这锅。”

他紧接着摸了摸手中的道剑，架起二郎腿，“不过最近一次让我后怕的事，还是在葬山抢夺太章奇术那回。”

“太章奇术？您竟然也参与过那次抢夺，听说这功法让仙都郡金家的某位天境长老收入了囊中，虽不知有何妙用，但绝对是少有的好东西！”

人群一听这等鲜有人知的秘闻，不禁骚动起来。

老道连忙指着那说话的修士数落，“唉！无根无据的事情可不敢乱说，那太章奇术最后去向不明，作为亲历者我有理由正视听！”

但在众人耳中，他的这番说辞反而像是坐实了传言。

后方找了个地方静坐的柳鸣尘则眼神微动，太章奇术他不感兴趣，反而是对那葬山起了几分心思。

据典籍记载，陈国在立国之前，这片广袤土地乃是由一方名为沙国的国家所占，老道之前述及的葬山便是古国沙国灭亡后留存的唯一一座大型墓葬群。

那等规格的墓葬群多是当时沙国的王亲贵戚或者门阀士族所俢，埋葬的也都是天境及其之上的修士，但毕竟是亡国所属，其中大部分墓葬群已经在陈国建立不久后就扫荡一空，只留下那么一座名为葬山的墓群留存至今。

据说其中的陵墓甚至被人扫荡过上百次不止，但少有的几座却仍旧有阵法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庇护，就是天境修士，一次不来个十个八个的也别想弄开。

这也导致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葬山中的墓葬没有被完全破坏，因此尚有博取机缘的可能，但柳鸣尘知道那些没被破开的墓葬终究只是陈国想要多给年轻人一个历练的地方而已，否则区区几座死人墓岂会残留千余年？

因为之前在学宫中听先生说的几个历练探险之地，仙都郡葬山就是其中之一。

“也许，那葬山是个值得一去的历练之地。”

他心中有了计较，对接下来的历练有了一定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