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仇恨的自己,怎敢去触碰至纯至真之情?
“好了,爱妃与其想这些,倒不如想想如何与孤共度良宵。”
燕澜廷斜睨了一眼愁眉不展的沈妄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歪头示意其跟上自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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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坛,因背靠山水,烟雾缭绕,远远望去,仿若一幅古老而神秘的画卷。
轻风抚柳,日头高悬,金光穿洞的景象仿若仙境一般虚无缥缈。
但这样的场景并不常见。
几位身着暗蓝色华服的中年男人与一位老者围着早已到此等候的燕澜令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人群之中,坐于天坛附近凉亭里,身着暗紫色华服,袖末朱红之色由深至浅的白发老者,其名高悯。
乃当朝宰相,亦是燕澜廷在北燕的恩师。
“高大人,你说陛下怎还未出现,莫非是路上出什么差池了吧?”
高悯负手而立,神情淡漠的暼了眼身侧的燕澜令,拿起一杯茶,轻抿一口,声音不急不缓:“陛下如何,老夫不知,但陛下与娘娘为何迟迟不来,想必其中原因令王最为清楚。”
闻言,一群大臣的视线纷纷落在燕澜令身上。
“久闻高大人消息灵通的很,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燕澜令微怔,看向老者淡笑道:“本王前去不过是给陛下娘娘稍加考验罢了。”
闻言,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不禁看向燕澜令,眉头紧锁:“简直胡闹,所以方才借机出去,你就是干这缺德之事了?”
“国舅大人,此言差矣”
燕澜令转头瞧向不远处的灰袍中年男人,嗤笑出声:“毕竟有您这前车之鉴,本王自当不应让陛下走您旧路,成孤寡老人。”
本是一脸慈祥之态的灰袍中年男人恼羞成怒,指着他便破口大骂:“你…”
可话刚至嘴边,便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二十年前,自己年轻气盛,亦如此时的燕澜廷一般,而最终换来却是爱妻手拿利刃毫不犹豫,刺向自己心脏之处。
若非自己心脏与常人所在之处有异。
此时已成埋于地底,尸骨无存的亡魂了!
想至此处,中年男人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心脏,抿紧唇角,将悬于空中的手垂下。
“你说无错,陛下之事便是国家大事,儿戏不得,那……结果如何?”
燕澜令转头,望向从宫中到这的必经之路,笑而不语。
结果如何,他也尚不知晓。
但,想必用不了多久答案自然揭晓。
见燕澜令迟迟不语,高悯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条满是竹林的必经之路,嗤笑出声:“哼,依老夫看,凭陛下尿性,就算是他再生气,也定会将那女娃娃给带来。”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笑着摇了摇头。
若真如此,那还真是……
与年轻时李大人一般啊!
此时通往天坛的小路上,燕澜廷与沈妄欢同时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见不远处几位身着华服年长的老者。
沈妄欢正欲轻提衣裙行礼的手微顿,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态度极为恭谨的朝着几位老者行了一礼。
燕澜廷眸光微闪,不禁攥紧袖中拳头。
这礼节,乃燕国家中女子见长辈所用,自己不曾告知于她。
她是从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