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几年不见,你还是喜欢赖在床上不下地。你敢不敢站起来走到本王跟前来?”萧立策也弯下眉眼,嘴角带笑,语气里满满都是嘲弄。
“嗤”的一笑,秦少游就没怕过萧立策,摆弄两下衣袖,再弹两下衣摆,慵懒地下了地,朝萧立策和小美人走过去。
那么多年过去了,萧立策都没干过他,他就不信,今日为了个小美人,萧立策能将他如何。
一步,两步,三步……
秦少游弯着眉眼,意态闲闲,站定在萧立策跟前。
可就在他即将收拢右腿站好时,“啊”的一声惨叫,整个身子向后飞出去,狠狠撞在床沿上,再反弹地撞向地面。
秦少游趴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望向晋王,还不等他瞪圆了双眼,下头钻心的疼痛袭来,蜷缩在地嗷叫出声。
原来,就在秦少游即将立定时,萧立策松开林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步上前,抬起蓄积了十分力气的右腿,盯准了秦少游的关键部位,一脚狠踹过去,一点不带偏的。
将满腔怒火全倾泻在那一踹上,丝毫不留情。
要多狠,有多狠。
敢觊觎他的女人,就去永远做太监。
“你怎么敢?”秦少游痛得五官扭曲,不敢相信地蜷在地仰望站立跟前的晋王,“我母亲和外祖母不会放过你的!”
太后和长公主有多溺爱他,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长公主又是极其护犊子的,从小到大无论秦少游惹下什么祸事,他母亲都摆得平,而那些招惹了他的,无一例外全都死得很惨。
晋王,就算是皇子,又怎样?小时候不照样被皇舅舅压着,有理也扳不倒他。
他可还记得,八岁那年小晋王的功课比小秦少游的好,夫子每次都表扬小晋王,却批评小秦少游。次数多了,小秦少游心底不舒服。
在小晋王八岁生辰那日,小秦少游故意说有礼物要送给小晋王,将他骗到井旁偷袭,最后小晋王掉落冰冷刺骨的井水里扑腾了半个时辰,才被循声而来的侍卫救起。
天寒地冻的,小晋王发烧了三四天,又养了小半月才好利索。
功课终于落下了。
就这样,小秦少游也没被惩罚分毫。
而事后小晋王报复,抓起小秦少游丢进枯井里,在井底不过待了小小的一刻钟,除了吓哭了两声,啥损失也没有,长公主就闹得隆正帝惩罚小晋王在冰天雪地里罚站了整整五个时辰,被宫里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围观,还饿了两顿。
在秦少游的记忆里,打那以后,还招惹过晋王几次,无一例外受惩罚的都是晋王。
就这样,今日晋王怎么敢一脚狠踹他的子孙后代?
他怎么敢?
因为剧痛,翻滚在地的秦少游再也没法再弯着眉眼做出笑模样,瞪圆了双眼,声音都尖锐起来:
“四表弟,你会后悔的!”
萧立策低头看向秦少游,声音里满满都是不屑:
“闹,你尽管闹,若想人人都知道你那儿不行了,就尽管闹,本王身后有一批嘴碎的人陪你闹到地老天荒。”
秦少游疼得五官都拧巴在一起。
男人不举,多大的耻辱。
摸着身下一滩血,秦少游蓦地不吱声了,死死咬着牙。
他不举的事,不能传出去,谁都不许知道。
此时的林姝早就惊呆了,满脑子里都是晋王一脚踹向那里,仿佛听到“嘎吱”断裂的声音,如此一幕反反复复出现,看着秦少游捂住下头的手势,她不禁又开始害怕,若今日晋王不及时出现,她这辈子是不是就毁在秦少游手里了?
被那样一个恶心的男人作贱,林姝脑子炸裂开来。
林姝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再次陷入恐慌。
恍恍惚惚,连她何时离开那个宫苑,又是怎样离开的都不清楚了。
“姝姝,你没事吧?”踏着大雪,萧立策拥着林姝往一片林子外头走去,见林姝魂不守舍,萧立策干脆停下来面对面抱着林姝,她的小手很冷,他就捧起来给她哈气。
“姐姐,还有楚榴花,她们……”林姝脑子突然一个激灵,想起她被抗走前的一幕,冲口而出。
“有徐乾在,你姐不会有事的,旁的人也不会有事,不过一头狼而已。”萧立策紧紧捧着林姝的小手,知道她被吓坏了,声音尽量温柔。
林姝得到他肯定的回答,突然放心了。
是了,她都有晋王救,徐乾怎么可能不去救姐姐。
可很快,林姝又想起那头狼扑在楚榴花身上,要一口咬断楚榴花脖子,又脸色剧变道:“还有楚榴花,她是不是也没事?那头狼没咬断脖子吧?”
林姝害怕晋王告知她,楚榴花成了无头尸,双手反握住晋王的大手,太过用力,差点指甲划破晋王的皮。
萧立策感受到林姝的紧张,可是,楚榴花是谁,萧立策并不认识,但是目前为止没听说哪个小姑娘死了,那应该就没被咬断脖子。
“她没事,被侍卫救了。”
今日皇宫设宴,宫内各处都有侍卫巡逻,突然野狼伤人事件,自然没多久就会有侍卫前去处理,是以晋王这般安慰林姝。
林姝终于放下心来,浑身瘫软,就要往雪地上滑去。她惊吓过度,浑身疲惫不堪。
可有晋王在,怎会让她坐在雪地上?
大手一揽,轻轻抱住她阻止她下滑,再一只手绕过她腿弯处,将小小的王妃拦腰抱起来,静静靠在他臂弯里,窝在他怀里。
风大,雪也大。
萧立策飞速扯下自己的厚实披风,裹在林姝身上,将她小小的身子裹进他宽大的披风里。
抱着他行走在风雪里,雪花落在发上,肩头。
渐渐儿,萧立策肩头积下一层厚厚的雪花。但他丝毫没管,只要那些雪冻不着他的姝姝,他自个是无所谓的。
“晋王殿下,咱们这是要去哪?”走了半刻钟的样子,林姝缩在晋王怀里问。
“去我的竹席宫烤火,取暖。”
顺带再泡个热水澡,这句话,萧立策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