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是不可能考虑的。
虽然自家人还是第一次接触太子,但身为大召人,有几个不知当今太子做事蠢笨,一连办砸了隆正帝交代的好几件大事,好几次引起民怨沸腾。这样的太子,可谓无能至极,保不保得住太子之位都很难说。
无能,又相貌平庸,这样的太子姝姝就是没了眼珠子,也看不上。
自然,林姝如此抗拒太子,并非只是这两个原因,实在是上一世的二叔追随在太子身边,二叔阴狠又毒辣,与太子的助纣为虐脱不了干系。先不说上一世林姝被殉葬,是不是太子求而不得后的报复,更关键的是,大哥林展在武科举的比试上断了双腿,林姝也怀疑与太子有关。
毕竟,上一世堂姐林楚可是太子妃。
思及此,林姝捏了捏拳头,越发厌恶地瞥了眼太子离去的背影。
宫宴快结束时,来了太子这么一出,林姝的心情立马跌入谷底,对什么都恹恹的提不起兴趣。
叮嘱楚榴花好好儿在家养伤,将她送上楚府的出宫马车后,林姝才与姐姐一块朝自家马车走去。
此时,宫宴已经结束,各府家眷都登上马车陆陆续续驶出皇宫,甬道上可谓是热闹极了,一辆辆马车缓缓走着。
突然,一串银白手链从一辆马车窗里掉落,啪嗒一声摔在甬道上。
那串手链很是普通,可马车窗里探出来的人却惊了林姝一跳,竟是陈如月。
林姝蓦地停住脚步,直觉告诉她事儿不妙。
只见一个男子立马走过去弯腰捡起那个手链,递到姑娘手里,陈如月伸着小手面色泛红,声音轻柔极了:“谢谢你,公子。”
宛若天籁之音,这么简简单单的五个字,硬是说出了音律的味道。
林姝冷眼看着那个男子,只见他瞬间听痴了,陈如月都放下窗帘不见人影了,他还痴痴站在路边,嘴里反反复复一句话:“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这个蠢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姝的大哥,林展。
待林姝快步赶过去时,陈如月的马车已经离开,林姝没好气地数落哥哥:“人家姑娘掉了手链,自有丫鬟小厮捡,哥哥瞎参合什么?”
林展被妹妹一推,陡然回过神来,茫然问道:“什么?”
竟是沉浸在陈如月给的羞涩里,压根没听到妹妹说了啥。
林姝白了哥哥一眼,可刚想说句什么,陡然被哥哥现在还追着陈如月马车跑的眼神给击败了。再不想说什么,一把推开傻哥哥,径自上了自家马车。
林展被推得一个趔趄:“姝姝,你神经啊?”
还对林凰做了个无辜的表情。
林凰对大哥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姝姝生气什么。
已经坐进马车里的林姝,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陈如月怎的随意使个小心机,哥哥都能上当呢?
林姝一百二十万个肯定,那手链是陈如月故意掉出车窗的,目的很明显,因为陈如月早就看到林展站在路边了。
简直是赤裸裸的勾搭。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暴露陈如月是陈家女儿的身份,马车上的徽记明晃晃写着呢。毕竟宫宴开始前的那次偶遇,自家哥哥是没来得及问她是哪个府上的。
“呵。”林姝冷笑出声。
林凰钻进马车,恰好听见了,很是不理解妹妹这是怎么了:“大哥不过是帮人捡起掉落的东西,姝姝,你怎的这般不快?”
林姝倒是很想将陈如月的算计一五一十全跟姐姐说清楚,可刚要张嘴,才发觉手头没证据。没证据,就乱说话,在最守规矩的姐姐眼底,就是恶意揣测人,林姝知道姐姐不喜的。
沉思两下,林姝一脸担忧道:“昨夜做了个梦,梦见哥哥被个姑娘害了,断了双腿。偏偏梦中那姑娘与方才那个长得有几分相像。要命的是,也姓陈。”
林凰是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的,笑道:“做梦而已,妹妹何必当真。”
“我也知道只是个梦境而已,可那感觉太过真实,”林姝挪到林凰身边,小声道,“梦里也发生了陈姑娘故意掉落手链的事。”
“故意”两个字,林姝咬得极重。
林凰明显一愣,那姑娘是“故意”的吗?
随后,林姝又将开席前哥哥在拐角处撞上陈姑娘的事说了一遍。
短短两个时辰里,一连遇上两次,林凰望着窗外高头大马上脸色微微泛红的哥哥,默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