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殿堂。
步入门扉,穹顶顶着天穹。
抬眼望去,竟然望不到边。
当中的天幕上倒悬着一个人。
他用双脚勾着天穹上垂下的悬丝,张开他的臂膀呈环抱状。
他的脸迎着殿堂的门口。
一丝光线透过门扉,大门被从外打开了。
在这比天空还要浩渺的殿堂之中,这扇门的打开就好像睁开眯着的双眼眺望大陆另一端。
无穷燃烧的太阳将这殿堂照的金光璀璨。
一点黑色的云丝飘向这殿堂之内。
那个人用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大日,没有看这些黑色的雨丝。
太阳竟然有些黯然失色。
他一把幻化出一只金光璀璨的大手,抓向这些雨丝。
雨丝不见了。
但一滴血流向他的手臂中。
一颗金色的玉石被他抓在手里。
那颗石头里面,一把黄金的神剑漂浮。
枫叶被镌刻在了里面,黄金在“燃烧”。
他用一只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好像想起了许多事情。
但他突然用力一握,金色的石头爆碎成飞花。
那柄黄金的圣剑直接插进了他的手心里,将他手心刺穿。
他的血滴在这殿堂的璀璨之中。
旋转的樱花飘飘而下,接住了那血滴。
一个人滑出满园春色。
她嘴里含着那滴血,然后吞下。
脸颊绯红。
樱花在她眼中轮转。
那个吊着的人用脚踢了踢那细线。
在空中翻转了身躯,掉了下来。
他的人都迎着“那片樱花”。
他将手心的剑拔出,一把划过自己的胸口。
一道粗大的口子在他胸间,飙出丈把高的鲜血。
血花四溅。
那个女人扑了上去,将他扑倒在地。
吮吸着他胸前涌出的淋漓鲜血。
红霞在她脸中绽放。
她的头发都是这鲜血的颜色,美得就像天边的朝阳。
那个被扑倒的人任由她喝着。
他一脸无奈。
那个女人有怪癖,喜欢喝他的血······
他抬起手看着这把黄金的剑。
光辉。
一片樱花飘向他耳畔,
“何必做得如此绝情?”
那是这个女人的声音。
然而这个女人仍然在吸着。
樱花带她传递了语言。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
他把那柄剑刺入他的胸膛。
当然,连带着伏在他身上的女人。
然而,这柄剑却穿过了那个女人,没有伤她。
只是刺入男人的心中,渐渐融化,化成光华片片。
那柄剑被男人吸收了。好像他们出于一体,如今只是合一。
一片阴云将远方的天日扼喉而斩。
呼啸的风儿将殿堂的大门扣上,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殿堂的光线变得有些黑。好像入夜一般,在这个大过天空的殿堂。
夜还很漫长。
······
夜还很长。
山可看着日头跳下大山的臂膀,收敛了光芒。
山可看着黑色的幕布为大地献上银色的繁星。
她觉得十分无趣。
因为她已经看过这景象无数遍了。
如果在以前,当山可还是个小女孩时,可能会觉得稀奇,美丽。
但她如今已经过了那样的年纪。
她二十一岁。
他喜欢二十一岁的女人,所以她将要永久保持这个年纪。
有些东西,只要一得到就会失去它的光彩。
山可讨厌这样的喜新厌旧,但她明白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她尝试改变,但没有一次成功。
她仍然记得自己刚得到自己胸前挂着的银色的星辰吊坠时的欣喜若狂。
但如今想到,那屡情感却再也寻不到了。只是会想起一丝苦闷。
所以就算所有事都不居,至少只有一件事是她永远不会改变的。
那就是她的二十一岁。
山可跳下了高山。
她刚才就坐在山顶上眺望远方。
那座山简直快要高耸入苍穹。
然而山可极速下坠后,神奇地免去了一身速度,用脚尖轻轻着地。
放到平常,她会向前走入一座灯火通明的城里用酒精麻痹自己,让自己度过这个孤独的夜晚。
然而今天不一样,今天她特地坐在山顶上看那看过无数遍的星空,只是为了想起一个人。
她转身向山后走去。
她所到之处,所有土石都拉伸出了一个高阔的通道,让她穿行。
她走后,土石又恢复原样。
她就这样穿过山峰的根部过去。
山可是循着一片枫叶的气息走的。
山可就这样走了一夜。不急也不慢。
因为她喜欢自己从容不迫的样子。
她也在脑里无数遍构思一个浪漫的场景。
“枫叶铺满了大地,枫叶在天上飞舞,”
“落日的余晖撒向大地,他背靠着一棵枫树,阳光朦胧了他的脸·······”
就在繁星将颓,朝日将升时,山可觉得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山可从没有见过这样开阔的天地,以往她都是在山脉之中蹉跎岁月的。
一片湖塞满了她的视野,上方是将要颓尽的黑夜。
一片枫叶悄悄落下,落在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