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 黑炉酒馆(1 / 2)霜炎颂歌首页

翌日清晨,多兰家中。

加雷斯正坐在一张矮椅上,他的左手抓着刀柄,用右手仅剩的腕部抵着刀背,扭曲着身姿在磨刀石上打磨着一把生锈的菜刀。

加雷斯直起身看向多兰,

“你醒了,饿不饿?”

“今天怎么没打铁?”

多兰知道这把生锈菜刀的来源反而没去问。

“我看你还睡着,不想吵醒你。”加雷斯微笑解释着,他放下菜刀准备去厨房做早饭。

多兰看着加雷斯的背影,犹豫说道,

“我下午要出门,接下来一个多月我要去外城工作。”

加雷斯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自己劝不动多兰,只能沉默以对。

“古德蒙德先生给我涨了薪水,让我去外城的黑炉酒馆,跟随那里的酒馆老板学习一段时间。”

加雷斯转过身严肃看着多兰,

“古德蒙德告诉你威尔夫酒馆私下里在做什么了吗?”

多兰点点头。

加雷斯思索着这件事,他是前炉户祭祀,在没有失去右手前,他也是整个炉乡最好的一批铁匠。

古德蒙德之前也找他定做过许多武器,加雷斯对这件事情有一个大体的了解。

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威尔夫酒馆刚刚遇袭,古德蒙德就要赶忙重启这件事。

而且古德蒙德自己也差点死在那个兽灵行者的爪下!

这不符合古德蒙德谨慎的性格。

“古德蒙德在搞什么?”加雷斯皱着眉头暗忖。

多兰又把昨天下午在古德蒙德家中的见闻告诉了加雷斯,但他没说格奥尔确认了他无法参加圣山仪式的事情。

再说出来也只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加雷斯听着多兰的叙述,紧皱着的眉头逐渐舒缓。

炉户祭祀们确实需要一些北地产出的一些神奇材料,它们或许是一些魔法植物,或许是超凡生物的一些部位,但更多的则是一些炉乡没有的矿石。

炉乡秉持中立的态度,基本不插手弗雷尔卓德其它地区的事务,这是几千来的传统,所以一些珍贵材料需要从不同的渠道获取。

他又思索着黑炉酒馆和“独眼海达”的事情。

加雷斯和这个奇怪的冰裔接触过几次,大概知道她的性格和为人,逐渐放下心来。

可外城毕竟不像内城,外城的环境更加复杂混乱。

加雷斯相信多兰在黑炉酒馆里不会出事,不过出了酒馆就不好说了。

白天的外城还算安全一些,可一到夜晚,保不齐会发生些什么。

加雷斯暗下决心,他决定做些什么来保障多兰的安全。

…………

日暮昏黄的阳光照耀在多兰手中的金怀表上,他小心合上了盖子。

多兰正站在黑炉酒馆的大门前,里面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此时方才6点半,酒馆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整个焦炭街上,所有的喧闹声都是从面前这座黑石砖房里传出来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多兰踏入了黑炉酒馆之中,他站在酒馆内先是四下打量着酒馆的环境,寻找着柜台的位置。

由黑石砖搭建起的黑炉酒馆比威尔夫酒馆要大上不少,此时的酒馆内已经坐了七七八八。

到处是穿着粗布短袖的糙汉子,他们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很是夸张,衣服上粘满了煤灰,多兰猜测他们大多是外城铁匠铺的匠人。

这群人大笑着谈天说地,酒杯碰撞的声音不时响起,以此来舒缓一天的疲惫。

多兰还发现了另外一群气质明显凌厉的男人,他们穿着各类兽袍大氅,孤僻地坐在角落,只是静静品饮自己的杯中酒。

偶尔,他们会警惕地观察着酒馆大门的位置。

这些人的五官有的平缓有的锋利,塔古曼人和卢恩人皆有。

但无论是哪个人种,他们的脸上都透着明显的高原红,腰下的兽袍鼓胀,显然是藏了武器。

多兰小心打量起几个坐在角落的塔古曼人,他们柔和的五官让多兰感到有些亲切。

因为多兰的母亲就是塔古曼人。

炉户祭祀几乎都是卢恩人,所以混血的多兰自小就备受歧视。

“他们就是来定做武器的北地人吗?”多兰看着这些孤僻喝着大麦酒的男人们很快就做出了猜测。

多兰向着柜台走去,可他刚抬起脚就感受到了脚下的奇异触感,他的鞋底粘在了木质地板上,虽然并不太妨碍他走路,但他还是弯腰低头查看了一下。

微微抬起右脚,多兰低头看着脚底,他发现了地上一层黑色的糊状物正在和自己的破鞋底拉丝。

与此同时,他也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发酵了一个星期的呕吐物。

多兰忍住不适向柜台走去,同时心里暗道,“他们从来不做卫生的吗?”

柜台后站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女,她正低头在案板上切着一块干乳酪,女孩扎着简单的马尾,低着头让多兰看不清五官。

“您是海达女士吗?”

“你要喝点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

“不用了。”

“海达暂时不在。”

两人再度同时开口。

女孩笑着抬起头来打量着多兰,

“你先说。”

这个女孩大约15岁左右,她有着一副还算耐看的五官,棕色的头发简单束成了马尾,墨绿的瞳孔搭配着浅笑的酒窝,让人觉得亲切,就是黑眼圈有些重,看起来已经很久没睡好了。

多兰斟酌着语句说道,

“我叫多兰,我来找海达女士,听说她缺一个助手。”

多兰懂事的没把古德蒙德的名字说出来。

女孩直起身子,放下切好的干乳酪,她比多兰还要高上半头。

“明白了,海达女士有事出门了,你要不等等?”

“我叫温,你先找地方坐下等等吧。”女孩将切好的干乳酪放入托盘走出了柜台。

“好的。”多兰干脆坐在柜台前的高脚凳上,他还有些问题想问问温。

温手脚不停一直忙碌着,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她也没停下来。

此时的酒馆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到处是吆喝着要添酒的醉鬼们。

多兰坐在高脚凳上环顾着酒馆,和他同样焦急的人也有不少,就是那群穿着兽袍大氅的北地人们,

他们早就喝完了杯子里的酒,但又不敢续杯害怕耽误了要事,正焦急地四下张望着。

“他们就是猎爪吗?”多兰想起古德蒙德给他讲过的事。

而且他一想到自己即将和这群人打交道,不由得心里一紧,只敢偷偷观察着他们。

“他们也会变成那种狼人的模样吗?”多兰看着这些人,在心里想象着他们变成狼人后的模样。

除此之外,多兰在黑炉酒馆里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他抱着一个竖琴坐在和柜台相对的另一侧,一直在低头专注地拨弄琴弦,丝毫不受周围嘈杂的环境所影响。

只是多兰离他太远,酒馆里也太过嘈杂,多兰根本听不见他弹的是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淌,酒馆里来来往往,温如同一个陀螺般一刻不停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