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5章 分析(2 / 2)霜炎颂歌首页

古纳尔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圣山上的几个较大的硫磺湖,认真点点头。

“他们提前了一个多月就为了硫磺矿,这有什么用?”古纳尔有些不解。

在古纳尔的眼里,硫磺只能用来驱赶蚊虫和救治一些溺水的可怜人这两种功效。

因格尔弗从木桌下方取出了一个皮袋放在桌子上,里面是瓦尔达大祭母许诺的黑火药,这里只是一小部分,另外的绝大多数都被存放在库房里。

时不时的,因格尔弗也会拿一些黑火药出来自己钻研一番。

“这是葛伦娜带来的黑火药,你回头把这些都带到圣山上给辛德雷。”因格尔弗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搞定黑火药配方的方法。

“那小子一天到晚就在矿洞里研究这玩意吗?”古纳尔知道因格尔弗给辛德雷派了任务,但不清除他具体在干些什么。

古纳尔和阿隆一块抓了一小把黑火药放在手中,他们的掌心温度升高,手里的黑火药立刻剧烈燃烧起来,伴随燃烧而来的刺鼻气体也刺激着三人的鼻腔。

“你还没和我说硫磺矿有什么用呢?”古纳尔有些不满嘟囔着,质问因格尔弗。

“你仔细闻闻。”因格尔弗看着他俩掌心的火焰,悠悠开口道。

两人同时皱了皱鼻子,思索着这有些熟悉的气味,

“黑火药是硫磺做的!”古纳尔大笑着开口看向因格尔弗,又看了一眼阿隆。

两人相视一笑,全然忘记了之前因为多兰的事引发的矛盾。

他们都知道因格尔弗一直以来在为这事发愁,想要摆脱掘沃堡人对炉乡单方面的贸易。

而想要开辟海上航线,黑火药是其中非常关键的一步。

因格尔弗失望地摇了摇头,继续解释:

“硫磺和木炭灰只是其中的两样,还有一种最关键的白色粉末,我们还是没有弄清楚制作的方法。”

“我已经让格奥尔私下里和维塞尔接触了,看能不能想办法弄清楚最关键的白色粉末是什么。”

短暂停顿了几秒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让古德蒙德派人去南边的几个小公国调查了。”

阿隆和古纳尔听见古德蒙德的名字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因格尔弗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一直是他心里的痛。

三人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古纳尔率先打破了沉默,

“圣山上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最近三个月有4个老伙计快撑不下去了,全靠神树汁液强挺着,你们下个月的神树汁液还够吗?”

炉乡的三位大祭祀都是依靠神火堡垒内橡木神树的树汁才活得比正常的祭祀长久一些,这是身为大祭祀的特权,普通祭祀只有在行将就木时才能分到一些神树汁液。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运气比较好的老祭祀,如果他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日期大概在每年的1月之后,那么他就能申请到为期三个月,每月小半管的神树汁液,这能帮助他们支撑到今年4月丰收节的圣山仪式,在所有炉户祭祀和炉户血裔的注视下,接受最为荣耀的圣殉。

丰收节的这场圣殉是炉户用来增强内部凝聚力的有效手段,每一位住在圣山的老祭祀都渴望能死在所有同袍和自己儿孙的注视下。

当然,橡木神树的汁液产量有限,为了保证三位大祭祀的健康,死亡月份在5月至12月的老祭祀将不能获得额外的神树汁液。

因格尔弗从口袋里掏出那管本月的神树汁液,他只喝了一半,把剩余的半管递给了古纳尔,

“我最近状态不错喝一半就够了,你带回去给他们。”

古纳尔看着省了近半管金色液体的玻璃管却不接手,他的本意只是想找两位大祭祀要点瓶底,看能不能凑上一些。

因格尔弗话虽这么说,但大家年纪相仿彼此状况都差不多,因格尔弗明显是在说谎。

阿隆也掏出了剩余的小半管神树汁液。

“拿着吧,老伙计们都不容易,让他们风风光光地走。”因格尔弗强行把还剩半管汁液的玻璃管塞到他手里。

心中感到羞愧的古纳尔只能接过两人剩余的神树汁液,这让他又想起了加雷斯。

因为加雷斯失手毁了祭坛的缘故,让古纳尔的一位挚友没能风光接受到那年丰收节的圣殉,最终含恨离开人世,还白白浪费了三个月的神树汁液。

这也是古纳尔为什么如此反感多兰,甚至反对多兰参加朝圣仪式的原因。

“没什么事的话都回房休息吧,圣山仪式没几天了,明天还要和掘沃堡人谈判。”

因格尔弗很累,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他还要再仔细想想,他刚站起身准备回房休息,就看见阿隆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因格尔弗向阿隆问道。

挣扎的神情在阿隆的面容上一闪而逝,他摇了摇头后跟随古纳尔起身离开了。

阿隆还是没把格奥尔包庇托斯滕的事情说出来。

方才托斯滕跪地供述罪行时,阿隆已经通过格奥尔脸上微妙的表情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格奥尔在对掘沃堡人的贸易谈判上还发挥着关键的作用,不能影响他的心态。

阿隆决定先把这件事瞒下来,单独再找时间和他聊聊。

“希望格奥尔只是一时误入歧途。”阿隆在心里哀叹。

…………

凌乱无序的碰击声回荡在黑石砖房内,砸得人心里孤苦烦闷。

多兰把一柄初具雏形的长剑疯狂劈砍在地上。

火花四溅,他只能用这个办法发泄。

他不知疲倦地劈砍着,哪怕刀身崩裂,虎口渗血,也没有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爆发出受伤野兽般的怒吼。

怒吼之后是类似小兽一般的哀鸣声,在空荡的家中久久不散。

“啊!”红发男孩嘶吼着把已经劈砍得不成型的长剑扔在地上。

多兰蹲下捂着自己的脸,泪水从他指缝间落在地上。

“我不要成为炉户祭祀。”

他的双肩颤抖,维持着蹲下的状态低声哭泣,像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小兽,只能蜷缩着抱住自己。

家中门外。

维塞尔停住了即将敲响房门的手,他听见了男孩的低泣声。

月光照在金发男人一动不动的背影上,他无声站在门前陪着这个哭泣的男孩,直到低泣声彻底消失后很久,他才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