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光悬赏缉拿这四个字就够让人吃惊的,更何况这告示上的照片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出现在坟山的那个神秘男子么?!
猛然间,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老朱说这小子要杀人灭口,敢情就我俩,昨天撞见的那位,居然是警方通缉的要犯!
此刻,我和老朱不由得冷汗直冒,心说真悬啊,得亏这回运气不错,这要是稍有不慎,恐怕我俩早就抛尸荒野了。
停了片刻,老朱终于缓过劲,于是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屋子里悉悉索索有了动静,没多大功夫,门让人给打开了。
“两位,你们找谁啊?!”
老朱这孙子,别的本事没有,自来熟那套,这几年下来,练得那是登峰造极。
这会儿,他看出来的是个老头,长得老实巴交,一看就是实诚的主儿,于是满脸堆笑,赶紧把我俩的事儿说了说。
要说山里人就是厚道,一听两人饿着肚子,二话没说,老头就把我俩领了进来。
我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心里就是暗暗叹息。
说实话,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我原本以为,也就电视里头,还有些贫困山区,谁能想到,就这灵山脚下,日子也过的不富裕。
而且用老朱的话说,这里何止是不富裕,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打进门的那一刻起,我俩压根就没瞅见一件家用电器,唯一能感觉还活在现代的,也就头顶那盏暗黄的白枳灯。
老头自称姓杜,在灵山脚下生活了大半辈子,据他所说,头些年,这灵山简直无人问津,也就最近几年,才陆陆续续有外头人过来。
说话间,老头把稀饭端了上来。
老朱倒也不客气,抄起勺子盛了一大碗。
要不怎么说,这人呐,饿急了吃什么都香。我和老朱这回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这顿饭可谓是吃得风卷残云,两人稀里哗啦一通,直到肚子撑得不行,这才作罢。
期间,我也向老头打听过那张通缉令的事儿,可没想到,这老小子欲言又止,含糊其辞,愣是不肯透露半分。
越是这样,我和老朱越是心痒,临了,问得急了,老头只补上一句,那人姓张,外号螃蟹,前几年因为杀了人,一直在逃。
说完这句话,老头一个转身,进了里屋。
我和老朱都不是傻子,就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很显然,这老小子绝逼知道些内情,只不过不愿吐露,我俩也不好强求。
于是,我俩歇息了片刻,便是起身告辞。
那天,我和老朱没有爬到山顶,事实上,那会儿可不比现在,根本就没什么高空索道。
所谓的山路,多半也是坑坑洼洼,稍有不慎,跌落万丈深渊不是没有可能。
我和老朱,就这么晃晃悠悠爬了半天,加上昨晚一宿没睡,到了晌午时分,两人实在有点扛不住。
要说老朱这孙子,这几年养尊处优惯了,而我本就不是健身达人。这会儿,眼瞅着登顶无望,心气儿先泄了一半。
“阿朋,得勒,咱下山吧。”
我望了望天,此刻正是雾气缭绕,经久不散,天地之间,阴沉异常。
老朱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趁着天还没黑赶紧下山,这要是再拖个一时半会儿,估计连路都看不清了。
两人嘻嘻闹闹回到山脚,这时,猎猎风声拂动,远处天边残阳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