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不清楚路面,徐客笑停下自行车推了起来,路过挨家挨户的瓦房,一直走到西边倒数第二户人家停了下来。
再往前面走是一片小树林,徐客笑永远不会忘记,小时候他经常带着徐小柔在那里玩。
走到大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门出现在徐客笑眼前,再往院子里面看去,房门是敞开着的,这就是母亲等他回来的习惯。
继续推车走进院子里,最明显就是那棵大杨树,这家伙活了二十多年,有十米多高。
每当春天一到,它会掉下像毛毛虫一样的东西,小时候好奇就问大人这叫什么,说是杨树狗子,长大了才明白这是杨树的花絮与种子。
徐客笑抬头望着树梢,自言自语道:“活的比我都大,得管它叫哥啊。”
停好自行车,徐客笑拎着方便袋走进屋里,脚下映入眼帘的是水泥地板,想到即将遇见年轻几年的父母,此刻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徐客笑情不自禁喊道:“妈,我回来了。”
徐客笑家有两间房,分别叫东屋和西屋,中间是一条走廊,往里面去是厨房,在东北称为外屋地。
听到门口的动静,一位中年妇女从西屋里走了出来,她身高在一米六多,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明显痕迹,还有几颗淡淡的老年斑,仿佛在诉说生活中的柴米油盐。
岁月不败的是,徐客笑的眼睛和脸型跟她很像,能看出来这位妇女当年也算是个美女。
“放学后去哪了?知不知道你妈多担心你。”
妇女的声音比较大,语气中带着责备。
徐客笑的脑袋本来陷入回忆中,母亲这声“呵斥”直接给他干醒了。
这熟悉的呵斥语气,嗯……老配方、老味道,气质还是这么有权威。
“我去剪头来的。”
徐客笑先是六神无主,随后反应过来,严肃的汇报行程:
“你不是说我这斜刘海不好看么,我今天开窍了,就去镇上理发店把它剪了。”
听儿子这么一说,王兰芳这才从气头上下来,注意到儿子现在的发型,她的脸色缓和不少。
又看到儿子手上拎着黑色塑料袋,王兰芳好奇问道:“你拎着的是啥玩应。”
“吹风机和夹板,去剪头时买的。”
徐客笑一边说着,一边回到自己房间把书包和方便袋丢在炕边。
王兰芳跟着走到门口,继续盘问:“小犊子还会臭美了,你哪来的钱?”
“这是……”
省吃俭用这种话徐客笑说不出口了,虽然是他曾经干的事,可如今报喜不报忧已成习惯。
王兰芳叹了口气,认真的说:“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好好吃饭别省钱,想买这种东西跟妈说。”
徐客笑机械似看着母亲,心头忽然一酸,轻轻喊一句“老妈”,然后轻轻抱了过去,因为他实在不擅长跟父母煽情,便很快松开了。
“赶紧去洗手吃饭吧,肉麻死了。
王兰芳有些嫌弃,还摸了摸脸,有些不自信的说:“还有,叫什么老妈,你妈40多岁还没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