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大公子回答的话语,反而花颜紧接着便听见了前面传来的男子嗓音:“昼然今日奉母亲之命前往夜游会买些新鲜玩意儿,竟不想能瞧见兄长!”
是二公子的声音!!
听起来应该是在大公子身前,花颜心中警铃大作,紧张地攥紧了大公子的衣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轻声道:“郎君…”
她只说了两个字,卫辞青心中却无比了然她的心思,勾唇道:“本相倒是也未曾想到,竟还能瞧见一心向佛的二弟带着女子出来逛夜游会。”
花颜蹙了蹙秀眉,分辨出大公子话中的意思,女子?红豆?
卫辞青的身影确实足够挺拔高大,能将身后的花颜挡住,加上此时人多喧嚣,他正对面的卫昼然当然不好看出来实情。
却不想,红豆在看见卫辞青的那一瞬间,便如同花颜一样忙不迭躲在二公子的身后。
在这府中,红豆一向是仗着二公子的宠爱有些横行霸道的,纵使有时候对老夫人也是忤逆的,但也不知道怎么,她一看见那大公子,那眼神那样的气势就将她吓得瑟瑟发抖。
如今又被大公子轻飘飘地睨了一眼,红豆吓得不行,下意识便往二公子身后躲。
谁知道她这不躲不要紧,一躲就瞧见藏在大公子身后那一角朱红绣金蝶的衣裙!
红豆下意识望了大公子一眼,却又吓得忙不迭低头,慌张地扯了扯二公子的衣袖,踮脚覆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很快,二公子的目光便落在了卫辞青脚边那一片朱红绣金蝶的裙角,他心中冷哼一声甚是讥讽,心道原来瞧起来不近女色的卫辞青也不过如此,带了女子同游却还不敢让旁人瞧见,就是敢做不敢当,懦夫。
心中这样想,卫昼然面上也万万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了然地笑,朝着卫辞青挤眉弄眼:“兄长不也带了女伴同游,又何必挤兑愚弟呢?愚弟也很是好奇,是怎样的女子竟能让兄长肯带之同游,恕愚弟,既然兄长都带着这位小姐同游,为何要她带帏帽?虽说我景国讲究男女大防,但只要是真心相许或是有婚约的男女,这帏帽戴不戴倒也不重要。毕竟兄长权倾朝野乃人中龙凤,要怎样的小姐没有?难不成…兄长带了小姐同游,却不打算…缔结婚约?”
二公子这番话实在是说的让花颜都忍不住狠狠蹙眉。
这番话无论是表面还是暗地实在都算不得好话。
且不说女子出行戴帏帽本就是景国自古以来的规矩,女子不戴帏帽与外男同游,若是传了出去,少不得落一个不守妇道的帽子,那名声便会毁于一旦。
再者,这番话完全不是弟弟对兄长该说的,若是真是按照二公子所说,大公子让她莫要带帏帽,那便是真真切切在毁人名声。
虽然她从小阅览群书,对此不甚在意,但须知人的成见重如泰山,名声不好的女子纵使脊骨再硬,也是要被人用口水活生生淹软的。
花颜索性偏了偏头从身后瞧了瞧二公子与红豆。
反观红豆便就这样大喇喇地同二公子同游,未戴帏帽,纵使她只是个丫鬟,怕也是要被人议论的。
可见二公子口口声声心悦红豆,既不肯给她一个身份,又不替她考虑半分。
花颜兀自摇头冷笑了一声,二公子的心悦可假的很呢!
也只有红豆那个傻的才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