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丰感觉自己还能坚持，他血液里最让他厌恶的部分开始发挥起作用，他在难耐的痛苦中逐渐适应致命的毒气。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个凡人竟然跟上了他们三人的步伐，她只是个没有任何特殊的凡人啊！

“你让我刮目相看，事实上，我一直以为你的身份更偏向于......”

提丰斟酌着用词，一时间想不到可以形容这位大修女长的词汇。

“宠物？”

米莉斯语出惊人。

“我可没这个意思。”提丰连连摆手：“你的坚忍让人敬佩，现在这个高度，对于凡人来说跟地狱没有区别。”

他似乎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那我们就是第一批抵达地狱的凡人，这是项殊荣，能够亲眼目睹他摘下地狱统治者的头颅。

我们在创造历史，我们已经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以后或许会有人将你我编进史书，受后来者瞻仰。”

米莉斯笑了笑。

提丰不再说话默默攀爬，他也感觉这个女人话里有话。

随着脚下的地面逐渐变得平坦起来，莫塔利安突然就来到了高耸的黑铁城门之前，暗橙色的浓雾吞没了它耸立的塔楼。

空气中弥漫着致命的毒素，不良作用令他的身体战栗不已。

但是莫塔利安却依然竭尽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尽管这是他第一次抵达如此之高的海拔，满腔的狂怒却如同烈火一般支撑着他。

“纳克雷！”莫塔利安嘶哑的嗓音咆哮着至高霸主的名字，激动的怒吼响彻群峰：“面对你最终的审判吧！回答我！”

话虽如此，然而光是这几句话就已经消耗了巨大的能量。

莫塔利安的胸口好似火烧，滚烫的身体正在努力对抗着剧毒的雾霾，满是冷汗。

肌肉不住地颤抖，难以保持稳定，手中的镰刀也在不停地摇晃着。

随着绝境的启迪，莫塔利安迎来了无情的顿悟。

宇宙正向他展示着无情的真理。最终的决战并非剑与火的较量。它是也只可能是一场意志的试炼。

不可阻挡的熵统治着万物，竞争生命的苦涩怒火，它永远在黑暗中尖叫着。

“我并不意外这天的到来。”

这时，一个声音令莫塔利安浑身一振，纳克雷突然现身。

一个身披葬礼的漆黑长袍，犹如幽灵般嶙峋而骇人的身影就飘浮在他的面前。

“你也是来取我的性命的吗？我最骄傲的作品，你的成长愈发让我感到与有荣焉。”

看着超人飞翔的姿态，纳克雷忍不住夸赞。

“我对你们间无聊的过家家没有兴趣，那六個胆大包天的畜牲，交出来。”

他冷漠地出声。

“它们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那纳克雷侧身让开道路，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待在这。”卡尔觑了眼他的大修女长，她的变化他并不在意，他只在乎忠诚。

米莉斯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