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横桌摆放在店外,上面摆着一整列的铁器,锄头、铁锹、斧头……诸如此类。
店面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大概三十岁出头。
他叫段横,既是这间铁匠铺的老板,也是林泽的师傅,而林泽是这里唯一的铁匠学徒。
段横的身材非常高大,这也是他显眼的原因,两米的身高,宽阔到不像话的肩背,像是一块门板。
关节粗大、肌肉虬结的手臂,配合铜褐色的皮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座矗立在大地上的铁塔。
与师傅的名字和身材不符的则是他颇为温和的性格,起码林泽是这样认为的。
绕过长桌,走进铁匠铺,师傅正在挥舞着一柄有林泽头颅大小的锤子,梆梆敲打一块不规则的铁块,看那样子,应该是要打一个锄头。
“乒、乒、乒。”
稳如铁铸的身体巍然不动,只是一条手臂的简单挥舞,炙红的铁块就在手下轻易地改变着形状。
师傅的眼神平和又专注,手臂规律的上下挥舞,朴实的像个石墩儿。
不知为何,林泽总感觉师傅打铁时身上会有一种莫名的韵味流转,镇上还有其他的打铁匠,但林泽只在师傅身上有过这种感觉。
难道师傅也是个超能者?林泽偶尔会无厘头地想到这事。
一旁的炉火熊熊燃烧,散发出惊人的热量,令屋内的温度都上升了许多。
“师傅,早上好!”
走近后,林泽亮开嗓门,大声的打招呼,跟在家里面对老头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反倒更像个正常的孩子,明朗活跃。
见到林泽,身材高大的师傅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点点头。
与家里老头不同,师傅似乎嗓子不太好,没办法正常说话,只会说‘嗯、啊’这些单调的字,不过林泽习惯了,倒也能听懂。
打过招呼,林泽熟练的走到一旁的炉灶,执起手柄拉动风箱,炉火一下子膨胀鼓散,跳动的火焰让屋里都明亮了几分。
师徒俩配合默契,铁匠铺内一时间只剩下铁器碰撞和炉火鼓动之声。
林泽当上打铁学徒还是在两年前,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收购站,却已经是那个在镇上四处乱窜的‘孩子王’。
凭着一身怪力,他开始不断在街上打架,在成年流浪汉手里夺食,从街头打到巷尾,受伤了就回家找老头上药。
也就在那时,阿成、小瘸子这批流浪孩儿不知不觉的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初见师傅打铁,是在一个午后,他觉得乒乒乓乓的挺有趣,想着偷学一门手艺,就蹲在一旁观看,还拙劣的模仿打铁的动作。
没想倒是意外地坚持了下来,此后每周他都会有那么几天跑去观摩,师傅也没赶他走,这种默契也就留存下来。
直到有一天,师傅忽然停下打铁的动作,给他让开了身位,示意他上前试试看。
当林泽没接过那柄递过来的小锤,而是用双手把那柄比他脑袋还大的铁锤高高举起,一锤砸断了那把铁砧上的镰刀胚子时,他也就成了师傅的徒弟。
“乓、乓、乓。”一件铁器打造完毕,淬火、定型,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师傅打的铁器质量优良且稳定,在镇上也是不错的那一批,打的铁器通常以镐子、铁锹居多,这些铁器的客户也大都是荒山上的矿工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