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也不知是哪来的野人,在这一片寂静中大声叫好,随后拍掌喝彩着。
他的掌声很突然,但也是众人心里所要表达的。
掌声越来越多,喝彩此起彼伏犹如海浪一般。
范衍走下高台,就连有过节的赵冲也冲他抱拳示意了一下。
而范衍能够得到如此热烈的掌声,不是因为他的才华有多高。
而是他的决定,唤醒了文人们心中的那份不甘。
不管他们心里到底想的是对这世道不公,还是对国破家亡的不甘。
随着这份不甘情绪越加浓厚,终于有其他人登上了高台,一展心中抱负。
一篇篇诗词,也在叶院长的咏读下传扬开来。
青州二位主官,也终于来了兴趣,一字一句的聆听着诗词。
可不管是范离还是张叔夜,脸上都多少有些失望。
很多人想借此机会表达心中抱负,可真才实学的人不多。
要么文不对路,要么前言不搭后语,着实让人有些恼火。
好在,范离煎熬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听到了一首顺耳的。
只听高台之上叶院长缓缓到来,“恨金邦胡虏猖獗,哀两帝身陷塞北……”
此文一出,范离耳根一静,眼神也亮了。
随后范离侧头对身旁刘光远耳语了数语,接着这刘光远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范离看了看天色,感觉时间上也差不多了,心中的那份失落也越加浓重。
原本他以为青州世家子弟多少会参与其中。
可各家子弟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根本就无人登高对诗。
别说早已闻名在外的崔家崔琰,赵家赵孺这样的才子,就是赵冲那个纨绔子今夜也是老老实实没有半点诈刺。
这也难怪,范离出的题目实在太过敏感。
就算彩头尤为贵重,可这极具政治倾向的题目,世家子弟也根本不可能参与的。
说穿了,这些传世的大家大族就是墙头草两边倒,谁赢了他们就倒向谁。
两边讨好,但也从不明确立场,只顾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处世之道。
范离也没有恼怒,跟这些人精较量花活多着呢,不急这一时。
“金陵城上西楼,倚清秋。
万里夕阳垂地,大江流。
中原乱,簪缨散,几时收?
试倩悲风吹泪,过青州……”
就在范离恨着那些世族时,却有一首好词钻到了他的耳朵里。
而张叔夜也在这词句流转间瞪大了双眼。
台下有些见识的人,一听这词句传颂,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我靠!”
“相见欢.金陵城上西楼?!”
范离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骂出口,他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可没想到,让他撞见了大才!
这首词除了后面的扬州改成了青州,一字一句都毫无偏差。
朱敦儒,绝对是朱敦儒!
“哈哈哈!”
“洛川先生至我青州之地竟不为人知。”
“实乃本官之错啊!”
张叔夜一声畅笑修袍而起,对着高台之上一位中年男子抱拳笑道。
洛中八俊之一的朱敦儒,他要是还认不出来,可就真是老眼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