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左手拿手机，整个人靠在冰冷的墙上，语气很低。

“我爸进医院了。”

“那……”

她也有些紧张了，赵淮知语气平淡，可他今天一天应该是都在忙，这样的话……

“没事……还要观察。”

“岁岁，聊一会儿吧。”

“赵淮知，打开视频，我看看你，行吗？”

“这边很黑的岁岁。”

他坐在父亲床边，仪器嘀嘀地响着，月亮还没升起来，他睡着，病房里就没有开灯。

“那你看我，好吗？”

“好。”

她不在他身边，什么忙都帮不上，或许这样，能给他些安慰，让他不要那么难过。

许岁安挂了电话，微信拨了视频过去，赵淮知很快接起，画面那端，姑娘一身粉色居家服，锁骨处还挂着他送的那条项链，房间宽敞明亮，她好像是坐在床上，身旁有个很大的不知道什么玩偶的半边身子。

“我在改期末考题呢，要求我们三天内给出成绩。”

“嗯。”

“我给你读几个很搞笑的答案吧。”

她应该是没戴耳机，赵淮知听见布料摩擦和键盘的声音，女孩子趴在床上，手机应该是竖着放在电脑旁边，他看见她的手敲键盘时轻快的样子。

赵淮知看了眼安稳熟睡的父亲，拿出了自己的电脑，耳机里女孩子声音软软的，他听着她说话，打开了公司财务和管理的各项文件，手边还有两本书。

他父亲还得住院几天，即便是出院，也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公司的事，他不是全懂，得学，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上手。

几分钟，许岁安也不说话了，赵淮知只能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看了眼手机屏幕，她眼里迎着光，应该是还在改卷子。

秒针一点一点走着，赵淮知开启着新的领域学习，许岁安评着卷子，时不时念叨几句。

“儒家思想……”

“这个不对……”

“这个都没有明确论点……”

越看越气，直接关掉了系统合上电脑，她躺在床上，听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赵淮知？”

“我在。”

“你做什么呢？”

“我在看公司的一些事情，还有生意，学着管理经营。”

女孩没回答。

“困了吗？”

“现在，还早呢。”

才八点钟。

她回了孙家，好像没什么可忙的了，好几个月过去，也早就忘了之前在家是怎么消磨时间的了。

但就这样躺着，他的气息声在耳边。

也不错……

慢慢地，她就这样睡着了。

赵淮知按了按太阳穴，他本就有些累了，一下子接受这么多全新的深奥的东西，忍不住头疼。

电话还没挂断，但镜头对着屋顶的琉璃灯，他试探地叫她的名字。

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岁岁睡着了。

“晚安，岁岁……”

他没挂电话，接着看电脑屏幕，时间越来越晚，赵淮知想了想，还是挂断了电话，夜里，他父亲迷迷糊糊地清醒几次，他时刻守着，精神紧绷，一晚上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