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鬼呢?我那么大一只鬼呢?”
李彻傻眼了,用尽各种手段探测,除了把女孩朦胧的酒意吓醒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他愣愣地看着贝儿,贝儿在他直直的目光下有些害怕地缩在安田猛身后,眼中隐约有泪光浮现,却又很快被其擦去。
她觉得李彻真是个怪人,一开始嚷嚷着什么“除你恶鬼”,接着便是“你是不是喜欢我?快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最后他干脆明目张胆和安田猛讨论“现在给她后脑勺上来一棍是不是可以清除记忆。”
安田猛竟然真的在考虑:“理论上有这种可能,我在‘妖怪早安’论坛看到过一篇稿子,题主的ip地址在英国,是位赏金猎人。
他说自己在处理吸血鬼的时候意外被人撞见,手中使人短暂失忆的魔药也消耗光了。为了在人道主义的原则下遵守《红龙条例》,他没有杀死目击者,而是通过枪柄击打后脑勺的方式威胁对方并等待伦敦驱魔部派人来处理。
结果或许是用力过猛,目击者晕了过去,醒来后的确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问他什么事只会哇哇大哭。”
贝儿心说安田先生那是被敲傻了不是失忆啊!哇哇大哭绝对是脑子坏掉了吧!绝对是吧!
“这样推论让人失忆可能需要用合适的力度敲击后脑勺……”
安田猛顿了顿:“而且也有致死和变成痴呆的风险。”
“高天原联系不上,没有人来。”
李彻边说边放下啤酒瓶,“这个会室并不隔音,还是黑帮庇护的产业,玻璃瓶的声音会把那些人和保镖引过来的。”
贝儿吓坏了。原来男人放下酒瓶并不是担心她痴呆或者死亡,而是单纯因为玻璃瓶敲在颅骨上的声音会把黑帮引过来!
“还有,”李彻没好气地说,“你那个案例的目击者是个才七个月大的婴儿,要是用敲后脑勺的方式来失忆,以猎魔人的身体素质,那婴儿早就成八宝粥了。无良营销号真是哪个年代哪个国家都有啊。”
“我也没办法了。”安田猛苦笑。
让人失忆的药物他的确有,可是这次任务匆忙没有准备及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李彻这两位经验老道的赏金猎人会将一位血统百分百纯正的大和民族少女误判为堕灵者。
现在细细想来或许是隐藏在一丁目暗处的调查课专员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炼金武器或者驭灵的灵压,就像窗外那只来回徘徊的乌鸦。
就在两人接着讨论如何处理贝儿的时候,幕布被掀开了,西装侍者深深鞠躬:“是安田先生与渡边先生吧,风见先生已在楼上恭候两位。”
两人被侍者引到电梯口,就在钢琴家演奏舞台的后面,用简约的屏风分开。门口的另一位侍者为他们按了向下的电梯,在电梯门合上前贴着裤缝线再次鞠躬。
安田猛感叹霸王屋的豪华,连按电梯都有专门的服务员。
李彻跟着感叹:“我的茅台忘拿了。”
出了电梯门,踏上磨得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早有穿着得体的和服小姐在这为他们引路。
说是路,其实是一大片被屏风分割的区域,各种屏风交错纵横互相蜿蜒,琉璃屏风檀木屏风白纸屏风云母屏风……
每幅屏风上画着不同风格不同内容的画:有浮世绘的青鬼食人,身后月代头的武士拔出绯色长刀;有山水画风格的妇人斩僧,银色狂龙从两人左侧瀑布顺游而上……走在路上忽然让人有种错觉,就好像自己现在走在通往死亡的黄泉之路,周围的幻梦是人生走马灯。
“画的都是歌舞伎的传统剧目,真岛先生希望每天早晨起床能够看见歌舞伎,所以画重金请了各国的艺术大师们画了这些屏风。”女孩介绍。
安田猛知道这位真岛先生就是霸王屋的老板,姑娘们后背与翘臀的幕后推手。
在来的路上,李彻偷偷告诉他霸王屋老板的真名叫真岛一,和如龙里的真岛吾郞一个姓氏,就是不知道戴不戴眼罩,不然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不把夜总会开到大阪并改名“GRAND”。
风见组是霸王屋背后最大的股东,他们以此为据点将触手蔓延至整个一丁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