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茅屋里是误会,那么现在也能算误会吗?
见木清眠久久未回应,槲寄尘仰得脖子都酸了,低头揉揉了后颈,又问,“那你说啊,你想怎么样?”
木清眠干巴巴道,“我只是想要个解释,一个还算合理,不是蒙骗的解释。”
槲寄尘依然坚持,抬头一字一句,字字珠玑道,“都说了是误会,你若是怀疑我别有用心,大可一剑讲我了结了就是,”
木清眠不知道他在有恃无恐些什么,怎么这年头,打人的还能怎么理直气壮说出一句,‘不过误会一场’的。
木清眠苦恼、义愤填膺、难以释怀;气血翻涌上来,把门柱砸的砰砰响,纱帘乱晃。
而槲寄尘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像烟花倒放在水中不止是激起圈圈的涟漪,而是炸的水花四溅;如平地一声响雷,惊得木清眠久久不能平静。
“不用废话,一寸光阴一寸金,你这样很浪费时间的。”
“很好,很好!”木清眠都差点给他鼓掌了,在心里一万次想要弄死眼前这人的念头,争先恐后的爬出,就怕不能付诸行动。
木清眠咬牙切齿,“你有种!我,不得不佩服。正好今天心情好,那就成全你吧!”
正欲去提剑,看见窗外的管家带着小厮来了,又回头来,越过槲寄尘去床上拿衣服。槲寄尘以为木清眠被气疯了,还要与自己打一架,于是又一个误会产生。
当管家让小厮询问,又没得到回应,推门而入时,就见屋里一片狼藉。
这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当看见两个少年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在一间床上,扭打得难舍难分。
尽管是见多识广的老管家,也被惊的杵在原地,瞪大一双老眼,干望着床上二人,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老管家缓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二位,是为了何事这么大动干戈啊?”
一如既往,木清眠还是急切大吼,“都是误会!”
二人把手松开,槲寄尘抢先下床,动作过于迅速,又撞到那木架子床上的门柱上去了。是以,当槲寄尘前脚才下床,后脚床顶就塌了下来。
转身只见,顶着一头素帐的木清眠还在床上坐着。
槲寄尘本来怒气满满,现下见到这副场景,却憋不住笑了起来。
槲寄尘眉头一挑,在木清眠能刀死人的目光中,死咬下唇,忍着笑意将横木支起,素帐掀开。
然后功成身退,退至老管家身旁,扶额叹气。
老管家强装镇定,不露声色地看着这好笑的收场,床上木清眠四肢僵硬,摆着一张如丧考妣的脸,走到管家面前。
行了一礼,木清眠再次重申道:“吴管家,都是误会,给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小事尔,只要两位公子没事就行,”老管家从善如流,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
摸了一把山羊胡子,把两人打量了个彻底,微微一笑:“这地上的花草,还有那破了的紫檀边嵌彩娟凤栖梧屏风,都不打紧;至于那铁力木凤尾雕花架子床,就更不值一提了!”
光听名字,就知道价值不菲,这下怕是要赔得个倾家荡产了。
木清眠听着都骇人,现在是自己弄的,宗门又不给报账,自己怕是要卖身为奴,抵给吴府做仆从了。
木清眠把腰弯的更低,态度更谦卑,再行一礼,言语真切,对着吴管家说道:“是晚辈的失误,这些损坏了的,劳烦您算算。我非大富大贵之人,但绝不赖账,愿写下欠条,请您放心!我定竭力还账。”
槲寄尘倒是不好意思完全把自己撇开,同样向管家行礼道:“晚辈也定当承担一部分债务,绝不推脱!”
吴管家依然浅笑,伸手虚扶木,槲二人“两位公子,何须这些虚礼,快快起来”
“能来吴府,即是贵客,哪有让贵客赔东西的道理。”
“不过,怎么一些也确实多了些,刚才一番话,我看两位公子都说的情真意切,不似作假。这样吧,我就自作主张给你二人打个折,这样如何?”
槲寄尘点头道,“劳烦管家前辈了。”
“晚辈感激不尽!”木清眠松了一口气,能打个折那就最好不过了,比自己跑了,欠条送到宗门里要好。
“公子言重了,就让他将二位带到新住处去吧!”老管家指着那小厮,对木、槲二人说道。
两人带上东西就跟着小厮走了,顺带着阿星也安排了新住处。
尽管吴府家大业大,吴管家看着这些损坏的老物件,也十分心疼,摇摇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