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所不知,慕安为解决九毒泉之故前前后后费了多少心力。”
谢庭绾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继续道:
“云止神医喜在深山老林中深居简出,慕安皇子为了寻他可谓白走了不少弯路。他刚返程便要拜见我女皇,集齐众人后又要买下足够的水灵石,以致船只能以最快速度前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早日带着我们几位帮手回霁玄治理九毒泉。如今这人是带回来了,可当下的状况却比几日前严重了数倍不止,这些并非他所愿。”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面上怒容骤然褪去得干干净净。
一面是霁玄慕盈的自述,一面又是友国帝姬为霁玄慕安抱不平。
两者之言都值得信赖。
朝臣中踱步而来一位两鬓斑白之人,他拱手向谢庭绾行礼,双目沉静如海,深不可测。
那通身胸有成竹的稳重气度,一看便知是足够分量的权臣。
“帝姬初来霁玄,便为慕安皇子和慕盈公主化解了她们二人姐弟间的嫌隙。云止公子和江太师也是为了我国九毒泉之故远道而来排忧解难,可我霁玄却不曾以能与帝姬相配的待遇招待,此番作为实在是丢我霁玄的颜面。”
“温丞相!”
霁玄慕盈厉声呵斥,眼神锐利似剑,对年迈的温丞相毫不客气。
“温丞相,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何曾同慕安有嫌?”
温丞相中气十足地冷哼一声,中气十足,在整座大殿内久久回响。
“公主定要与老臣深究此事?既然如此,当着帝姬和一众同僚们的面,我且问你,陛下是为何在短短几日就从身康体健变成如今这般油尽灯枯之像。”
霁玄慕盈袖中的手掌因为紧张和愤怒而攥紧,额头青筋暴起。
“温丞相,父皇身体抱恙,我作为公主,担忧之情又怎会少你几分。现在你却当朝质问我缘由,若是我真知道,也不至于这般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温丞相铜铃般的双眼危险地眯起,“我看是你包藏祸心,意图不轨!”
此话一出,几位大臣急忙赶来聚在温丞相身后。
凝聚一心的几人衬得霁玄慕盈孤立无援。
殿中气氛紧张,但谢庭绾等人却是理应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谢庭绾被江行秋扯着衣袖退后几步,大殿中央的位置全部留给剑拔弩张的两方,远离祸端。
霁玄慕安垂着头沉思片刻,再抬眸时眼中无比清明坚定。
“二姐,你可敢发誓,父皇如今这副病重的模样同你没有半分关系?”
霁玄慕盈摇头,眸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
“我知你向来不喜我,只应在一众皇子公主中,只有我有资格同你争夺那个位子。但你不能空口无凭地怀疑我,跟着这帮子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们同流合污,肆意污蔑于我。”
温丞相连霁玄慕盈这一番说辞的一个字都不信。
“九毒泉泄露之事,崇州大陆无人不知,而公主忙着在我们这位老骨头面前展示自己在陛下无力执政之时是如何在朝堂之上力挽狂澜的,可你却将饱受九毒泉折磨的园泉百姓置于脑后。”
“九毒泉水泄出一日,百姓便一日不得安生,调集的木灵修者已经尽力而为。我不在父皇抱恙时稳住朝堂,难道我要把这偌大皇宫留给你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亲自去督察九毒泉修缮加固之事?这两件事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