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女女的声音带着哭腔,由一个少年的声音引领着,恐惧着,痛苦着,向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求救,向米哈伊尔求救。
穹已经忘记了最初的那扇门究竟是哪个,他就如同没有脚的鸟,穿梭在无尽的云端,只有到了快要死去的时候才能落在地上。
又是这里,穹觉得电视机的闪光愈发刺眼了,而这时,‘知更鸟’的提醒声传来:“小心,好像有什么东西……!”
一阵铃声传来,无数只巨大的眼睛闪着红光出现在电视机的屏幕里,穹也管不得自己身后的银发女孩究竟是谁了。
他一把拉过她挡在身后,顺势将手中的棒球棍横在身前,然而,那些眼睛并没有从电视机中冲出来。
反而是二人一直未曾注意的房间顶端,突兀的生长出了一只巨大的怪物,那无数只眼睛紧盯着穹,巨大的獠牙和螯肢无不在显露着它的凶残。
这就是家族必须用美好而浮夸的梦境来掩盖的秘密吗?
即使穹和银发的女孩奋力反抗,他们也无可避免的落败于此,‘知更鸟’被那只巨大的怪物握在手中,怪物的眼睛散发着红光紧紧的盯着女孩的双眼。
流萤踌躇着,她看了看为了保护她浑身脱力只能单膝跪地的穹,即将拿出变身器的手攥紧又松开,不,还不是时候。
突然,浅紫色的幽光按照规律的纹路在那只巨大的忆域迷因身下形成,随即,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
一道以白色为底,散发着光芒浅淡折射的刀光斩破了彩绘玻璃,跟随着从彩绘玻璃中伸出的巨手幻化成长钉,将那只怪物一般的生命钉在了房间的墙壁上。
而它握住银发女孩的那只手被刀光直接斩断,穹赶忙上前接住从高空坠落下来的‘知更鸟’,两人一起向旁边突然出现的看似处于敌对关系的二人看去。
“繁育第七令使,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惹得你这样的人如影随形?”黑天鹅眼看穹没了危险,她脸上也是一副轻松但警惕的表情。
轻松是因为,只要繁育令使在这里,穹和那个银发小妹妹的生命就有了保障,而她乐得轻松。
警惕则是因为,这位在这里出现的繁育令使,是令她惧怕之人,那种被狩猎,被剥皮拆骨吞吃入腹的感觉还残留在黑天鹅身上,令她浑身颤栗。
“我在狩猎而已,忆者,”科洛伯尼看了一眼穹,又看了一眼穹身边已经逐渐失去借用来掩藏本身身份能力的流萤,科洛伯尼向着正在挣脱长钉的忆域迷因的方向打横了那把未出鞘的长刀,“你可以带他们走了。”
一张牌落在这处空间的外围,引出了一个淡紫色的旋涡,而穹在被银发的女孩拉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位五官艳丽的繁育令使正将一把通体纯白但折射出五光十色的直刃拔出刀鞘。
随着一阵突兀的上浮感,穹缓缓的睁开了眼,一位身着紫色衣裙的忆者就站在他面前。
穹记得她,就是这位忆者帮他和……等等,为什么他有着两套都很完整但却完全不同的记忆?
“你醒了,小瞌睡虫。”那位忆者言语温柔,跟刚刚在梦境中严肃认真的人一点都不像,“看来你做了个好梦。”
穹移动脚步,发出一阵水声,听这位忆者的话,是她将他带出了梦境,穹晃了晃脑袋,嗯,完全没有进水的声音,他可以确定自己很健康。
“知更鸟……啊不,流萤,她逃出来了吗?”
穹下意识的闻道,他现在其实也分不太清自己究竟是跟谁游览了黄金的时刻,又是跟谁一起被那个鬼火少女迷晕,送进了那片原始梦境。
“呵呵,你很关心那个小姑娘啊,”黑天鹅笑的饶有意味,“你身上有时间的味道,看来,你确实经历了某种连自己都无法辨别的梦境。”
“我知道你脑袋里有许多问号,不过,别心急,先向担心你的伙伴们报个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