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发生了什么？”

“当年执法官们步步紧逼，他们甚至蹬鼻子上脸，敢闯进黑巷当面挑衅范德尔。范德尔不想开战，他选择了忍让。但这让一些人觉得他软弱了，范德尔的势力就此分裂。留下来的人心中也憋着一口气，他们相信范德尔的为人，相信他不会坐以待毙，于是瞒着范德尔做好了反击的准备。我们一直都期待着他能够有所行动，但没想到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

老鸨抽了口烟，深深叹了口气。

“是的，当年我们听说范德尔和他的孩子们出事全都震惊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说范德尔是被执法官活活打死的。当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了执法官的尸体，和仓库燃起的熊熊大火。我们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底城的人民纷纷拿起了武器冲上了桥头，现在想起来，那消息一定是希尔科特意传出来。”

“很快上城就派出了执法官大队，很显然，议会的高层也被执法官的死激怒了。这一次我们的人甚至都没有机会冲上桥头，直接被执法官杀进了祖安，一路逼到了黑巷。”

老鸨皱起了眉头，痛苦地闭上了眼。

“让我猜一猜，希尔科一定是等你们节节败退心灰意冷的时候才站了出来，并给你们带来了获胜的希望是吗？他靠什么完成绝地反击呢？靠他充满煽动性的演讲？靠他和范德尔曾经的恩怨纠葛？还是……靠可以让普通人变成野兽，拥有强悍力量的炼金药剂——微光？”哈莉·奎茵冷笑着反问道。

“是的，这完全是阳谋，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野心，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接受他无条件提供的微光试剂。那一晚人人都变成了野兽，黑夜下黑巷完全被鲜血染成了地狱，有执法官的，也有祖安人民的。我实在太害怕了，躲在家里根本不敢出门。”

“那场仗让上城见识到了祖安微光的力量，他们不愿意再有无谓的伤亡，撤回了全部的执法官，从那以后执法官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来底城执法了，渐渐的两边就彻底断交了。”

“这对底城也许是个好事儿？”林自知不确定地问道。

“就在我们以为自己胜利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都只是希尔科剧本中的棋子。在范德尔势力因为热血上头和执法官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希尔科也并不是坐等我们两败俱伤，他悄悄联合了祖安的一些强大势力，向他们分享对抗上城的好处，得到了炼金男爵们的支持。之后他买通了执法官，拿范德尔和他的孩子们顶罪，人都已经死了，议会也只能为之前的爆炸案草草结案。”

“事件平息之后，希尔科就开始陆续接手范德尔的产业，他的手下本来就有范德尔势力中叛变的家伙，剩下的反抗的力量早就在战争中消磨殆尽。活下来的要么是身体残缺的幸存者，要么干脆是像我一样，胆小软弱的家伙。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希尔科蚕食范德尔的势力，默不作声，明哲保身。”老鸨惭愧地低下了头。

“总有人会选择反抗。”林自知认真说道。

“是啊，但希尔科太能打了，他又不差钱。后续的反抗全都因为缺少主心骨而被他残酷镇压，就连福根酒馆都被他霸占了。时间一长微光的影响也开始浮现出来，它有着恐怖的力量，自然也有着强大的成瘾性。那场战斗中化身野兽的人们全都因为微光药剂而屈服于希尔科。希尔科有着炼金男爵的支持，用微光统治祖安人民，还扶持了一位执法官当上了皮尔特沃夫的警长。”

“他成了祖安真正的地下皇帝，在这个法律管辖不到的灰色地带，希尔科大肆发展违禁的灰色产业和娱乐产业，用来吸引上城的贵族前来消费。就连我这个小小的娱乐场所也受惠于希尔科的娱乐产业扶持计划。”

老鸨忍不住摇了摇头。

“靠灰色产业吸引皮城人，这一步不仅是为了募集资金吧！”哈莉·奎茵一听就反应过来。

“我猜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把成瘾性微光打入皮城的贵族市场，以此来掌控一些皮城贵族为底城人民说话吧。”林自知悠哉地说着，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希尔科发展灰色产业确实促进了底城人民的就业率，大大增加了底城人民的收入。他还让博士发明了炼金义体替换术，帮肢体残缺的人恢复正常，他的二把手塞薇卡就是这些技术的受益者。很多底城人都受到了他的恩惠，所以反对他的声音越来越少，支持他的声音越来越多。他顺势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实业家，暗中积蓄力量。”

老鸨尽量中立地评判着希尔科的功过。

“希尔科是个恶人，但也是个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