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北翻了翻白眼，微微的笑了一下。

很礼貌。

也很绅士。

成功了一大半。

嘿嘿，这种自欺欺人的话说出来也不嫌丢人？就像是做销售，最后没有签单就代表失败，就意味着你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努力到最后全部打了水漂，一无所得！不是说你和对方喝过几次酒，醉醺醺时勾肩搭背相互称兄道弟就能让老板给你提成。

失败就是失败。

没什么好丢人的，大不了重振旗鼓，下次再来就是了。

但是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推脱就很丢人了。

老黄的悲惨故事仍在继续。

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老黄已经是付出了一切，全国各地到处跑，不仅名医，大医院都去了，就连那些野路子赤脚医生也都试了个遍。前些年挣的钱基本上全都扔了进去，汤药喝了无数，手术也进行了好几次，不过小宇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好转。

最后，他们夫妻俩都绝望了。

每天能做的就是用药物吊着儿子的命，然后二人就痴痴傻傻的坐在小宇的身边。他们在煎熬中等待，绝望的看着病魔将自己儿子的生命在它的狞笑中不断抽离。这要真的是部电影，没准能成为和树先生相提并论的经典之作。

但这不是所谓的第七艺术。

能够看到这个，恐怕这是已经发生过的真实。

看到这里，周小北心里其实也挺不舒服，他是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但他有老爸老妈还有个疼爱自己的姐姐，身为人子，他能想象得到如果自己今天死在这里家人会有多悲伤。他完全能够理解老黄此时心中的那种撕心裂肺，但最多也就是同情罢了。

因为都说人定胜天，可有些时候吧，就算是再拼命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

毕竟得了绝症这种事只能说是倒霉，老天爷要收人，搁谁都没办法的。

有那么个舶来词儿。

救命稻草。

在所有的汉语词典里都说这个词儿带有贬义，讲的是人在绝境看到最后一丝希望时爆发的那种疯狂，基本上能和饮鸩止渴划等号。而当事人其实心里也清楚这里边的危险，可他们在赌，用自己的命去赌最后那万不存一的可能性。

范炎就是老黄的手中所抓住的那根稻草。

至于这根稻草是能够救命还是压垮自己他已经顾不上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儿子能活下来，能和其他的那些小朋友们一样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玩耍，上学，长大。而说到危险是什么，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虐杀七个女人会不会犯法，会不会有人找上门来报仇？

这些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们要救自己的儿子，我做到了。他们也很清楚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不论是被警察抓去吃枪子还是被晁艳青那七个女人报仇，他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转手你就把他们的儿子给卖了？”

“我和他之间的契约已经完成，他儿子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试验品罢了，我有着这个试验品的完全所有权，所以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范炎说话的声音虽然带着笑意，但是却让人感到很冷，冷的就像是冰渣子。

周小北巴咂了一下嘴，并没有反驳。

他此时充分理解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