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教坊司不似其它秦楼楚馆,身为当家花魁的曾婉卿,可不是那么容易赎身的。
不说陈秋远家在庆州如何,在场几人中也有出身京城的本地人,家中身份背景同样不俗,大都有长辈在朝为官,否则如何有资本常来教坊司做客。
可别说给曾婉卿赎身,就是成为一次入幕之宾,也不是易事。
“陈兄,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如今看来,你与婉卿姑娘的缘分,终究是差了一丝,你也看开些。”
其余人也都点头表示赞同这句话,要知道如今可是圣上下旨,这世间谁能违背?
只见陈秋远听了这句之后,却是面目狰狞的说道:“夺妻之恨...”
这句话可把在场众人吓得不轻。
更有一人立即起身捂住陈秋远的嘴巴,心有戚戚说道:“陈兄,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是能说得的?”
“就是,陈兄莫要因为这一缕红粉,而误了将来之前程,甚至身家性命。”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赏一个教坊司的花魁给定武侯,这几乎是此时教坊司在场所有人的共识。
所以也都一致认为,这定是定武侯想要纳妾在先,而后便选中了艳名远播的曾婉卿,最后向陛下求旨,才有了今日的结果。
也只有如此,才勉强能解释的通,因为在场的几人显然暂时不知沈南安的存在。
好在陈秋远不傻,刚刚那句话也是一时昏了头才脱口而出,如今被一语点醒,便也为自己解释道:“我也知道,只是...实在是...哎...”
许多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未能说得出口来。
说到底,陈秋远爱上的仅仅是曾婉卿的绝世姿容,认为如此佳人唯有自己这般的才子才能配得。
众人也都说道:“哎...我们都懂,都懂!”
陈秋远也是气愤的连灌了自己四五杯酒才算罢休。
见陈秋远不再执着犯傻,便有懂哥说到:“似教坊司这样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花魁美女,如今虽然去了一个曾婉卿,日后还会有更多曾婉卿,陈兄何苦为之苦恼。”
“就是,陈兄日后若是真得了状元,还怕无妻乎?”
“说的对,身居高位的人,哪个不是换女人比换衣服还要勤快的多?”
“可要想在这京城混的好,除了科举高中,最重要的还得是有坚定的靠山才能仕途顺畅!”
这话说的在理,在场的都是立志官场的仕子,其实也都明白日后若是真金榜题名,想要留任京官,若是没有门路,就是状元都不一定能行。
陈秋远便是这最没有门路的人之一,所以听到这句话也瞬间来了精神,便也急切的问道:“哦?愿闻其详!”
“有道是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
如此,话题便在三言两语之间从花魁转到了未来的仕途。
而在另一边,曾婉卿下台之后,就被老鸨子给喊住。
曾婉卿一脸轻松的问道:“妈妈这是还有事吩咐?”
老鸨子则是无语的说道:“如今还能吩咐你什么事,是定武侯府的人来了。”
“哦?哦这么快就来人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真到了这一时刻,曾婉卿也难免有一点点的紧张。
“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