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认床的单位都会在集训的宿舍床上屈服。累了就会睡,可劲儿地睡,睡到天昏地暗,日月混沌。直到教官的哨子吹响,战士们才会想起来,自己原来还有认床这事儿。可不是矫情,而是机制还没有适应环境。任何单位都会有这个过程,我相信汽车人小队在来地球的第一夜也有这种情况。
听到说认床,铁腕不禁想起自己刚来地球的那天。也想起了,她早晨说的那些话。
“我记得你说你是大黄蜂的粉丝”
外来客不知道铁腕其实也是大黄蜂的粉丝,铁腕拿大黄蜂当学习的榜样。她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大黄蜂的时候,那场面,就和外来客白天在废料厂的表现没什么两样。
“这一点还请放芯,我是理智粉,我先前只是有点激动。”
“理智粉”
铁腕特意重复一遍理智粉。你说你是理智粉,可你白天的样子可一点儿也不像啊。
“嗯。因为我..”
外来客开口时看向铁腕,停顿时又低头看向自己接地下的土地。铁腕听见她为自己这么解释道。
“说真的,我没想到过我居然会有能在战后见到他的一天”
月亮从乌云里露出光来。她说着,仰头,看向天上才刚明亮的夜空。明月的光照在她的帽檐上,被看在她的光镜里。朦胧的颜色为镜眶中的黑色点上一层名为灰色的明亮。
“我从没想过,我会有愿望实现的一天”
仿佛是昏暗的生活在今天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光明与解放,终于遇到了那个独一无二的,能解放自己执念的单位。
看向天上的明月,她的双手交扣,她依然清晰记得.团体.里那个开朗的,顶着女性名字的大男孩,总会向月光祈祷,希望能早日见到自己在战时失踪的姐姐。
[玛利亚,或许你是对的,向月光祈祷真的能见到想见的单位]
不知是终于领悟到了相遇有多么不容易,还是只是单方面地自我感动;是自己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与解放自己的机会。
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对向天空深喘一口,让内置散热的扇叶加速工作起来,十指扣紧向天上的明月祈祷。蓝星古人说月有阴晴圆缺。[愿你我终有不再徘徊彷徨之日。]。
从镇定到十指相扣,到深喘压抑内芯的激动,再到张开的镜光里含有泪光的珠水。她对陛下离去的悲伤,被铁腕以为成是了粉丝能见到偶像的感动;那是无法压抑得溢出的感动。
“你还好吗?”
铁腕见她的情绪变了,就问她还好吗。想关芯她。可她却表示
“我有点累了,警官。我先回去了,下半夜就辛苦你了”
说者的音频有些颤抖。悲伤对于她来说是最难掩饰的情绪,远比愤怒更难克制。只要一想到自己的陛下被留在了这里,不知道那一盏银色的明灯被遗忘在了什么地方,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和对过去踏上征途的思念。
同性之间的共情能力是很强的,其中只包含了极小的容错率。铁腕见她已经拒绝自己的好意,也便收回想要表达的情绪,不再问她太多。
“哦不这.这实际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
“我先回去了。晚安”
“晚安”
她们之间的对话在明月再次被云朵挡住时迎来了结束。
————几小时后蓝星迎来新一天的早晨。
昨夜,废料厂里几乎所有单位都睡得很香。
早晨来临时,正巧就是汽车人们分发能量补给的时辰。钢索醒后和往常一样去指挥中心跟大家集合。听到大黄蜂的话,就跑去把外来客也找来。他记得外来客昨晚休息的位置就在他醒时的货架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