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痛，她经历过。

她害怕再经历一次。

就在她将要跑出大门时，肖卫从客厅另一边大步追走来，一把将拉住她的手臂。

“今天家里设宴请客，你能不能请一天的假，在家帮忙照看孩子。”

佟绵低头，看着他的手，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

那是一双属于军人的手，并不白皙，掌心还有一层厚茧，就连指节也比普通人略粗些，不好看但厚实有力，打在身上特别，特别的疼。

这双手她熟悉，但又陌生。

肖卫见她看着自己的手，僵直的身体一动不动，脸色一白，立马松开手，甚至后退一步。

他知道，她想到了不好的事。

那些，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不愉快的，可怕的记忆。

“我……”

他声音喑哑，想解释自己不是有意要碰她。可刚开口，佟绵就急急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奔命似的逃走了。

肖卫双手插腰，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消失在门关，似是自嘲的说道：“唉……我是不是吓着她了，胆子这样小，以后可要怎么办。”

他这句话是自问，也是白问，两人之间本就有着那样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他突然动手，怎么可能不会吓到她。肖母领着两个孙子欢欢喜喜的从楼下走下来，祖孙三个商讨着早饭后要去哪里玩。转头看到看到餐厅里只有自己的儿子一人呆呆站在那儿，看着半开的大门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她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身为母亲她如何看不出儿子回来后，就特别看重那个女人，这才几天就已经因为那个女人跟自己抱怨了发了几回。看在两个孙子的份上，她一忍再忍，也不想因一个不相干的人，就让儿子不自在。可恨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敢给自己的儿子甩脸色，这让她顿时怒火中烧。

“今天家里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还要去上班！真是钻到钱眼里了。”

肖母的声音因气急而带着一腔尖锐，两个孩子从未听到奶奶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说过话，都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望着她。

肖母也意识到自己吓到孩子了，立马换上笑脸，“别怕，不是说你们呢。”把孩子往前推了推，她拍了拍他们的手背，“去和你们的爸爸坐好，奶奶给你拿包子去。”

可两个孩子却是向后缩了下肩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几步外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踯躅不前。

这两天，爷爷和奶奶都对他们说这个他们从没见过的人就是爸爸。

虽然他们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爸爸，可他人产天天都能看到他的照片，这栋小楼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曾挂着他的照片。

只是眼前这个会动，会说话的爸爸与照片里的人有点不一样。

照片里的爸爸不会笑，不会动，看着他们的眼神永远都冷冰冰的。可那是他们的爸爸，无论什么样子，他们都会喜欢的。

肖卫见两个孩子也被吓到了，心想可不能让这两孩子和自己生出隔阂来，不然后以后就不好相处了。于是，他蹲下身，笑意温柔拍拍手示意他们过来。

“过来，坐到爸爸旁边，和爸爸一起吃饭好不好？”

“好！”

也许是父子天性，两个孩子丝毫不见害怕，欢欢喜喜的跑过去，一人一边搂着爸爸的脖子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