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佟绵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又为什么会发生。

她只知道，在昏暗里的那个人，确实是肖卫没错。

佟绵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可以坐起，但还是行动不便，尤其是在脚踝处有两处骨裂，所以她依旧不能下床行走，只好继续在医院住着。在此期间，她数不清有多少人来找过自己问话。

病房里不停的有人过来，有穿军装的，有穿警服的，他们的脸十分陌生，可他们的问题却十分相同，都是在问她，那一天的傍晚，在那个套房里发生过什么，而那一切又是怎么发生的。

她又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起到了什么作用？

最关键的时，她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

为什么？

这一个月里，佟绵也在不停的问，为什么？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能回答这个问题，只有两个人。

她对那些人说，“我想见肖卫。”

可是他们拒绝了她。

那些人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依旧不停的，一直在问着她。

无数的问题，无数的人被摆在她面前，可她只能闭口不言。

她在沉默里又熬了半个月，这天傍晚，护工刚把饭送过来，肖母也跟着来到病房。

透过没有关严实的门，佟绵听到肖母在病房外痛骂着自己。

这让她十分意外。

以前跟在方蔓薇身边时，她经常会见到肖母，方蔓薇会亲切的称呼对方一声阿姨，但她只能称呼肖夫人。

在她的印象里，肖夫人是高贵优雅的，遇见任何事都能从容不迫。

守在门口的警卫极力想要将人拦住，可肖母如同疯了一般，他们知晓其中的内情对此唏嘘不已，又怕伤到了肖母，就没再敢继续硬拦着。

反正，有他们在，肖母还不至于杀了里面的人。

佟绵震惊的看着闯进来的女人。

优雅不见了，从容不见了，高贵更是不存在了，眼前的肖夫人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的头发散乱着，没有了精致的妆容，尖尖的瓜子脸显得憔悴极了。

佟绵想解释，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肖夫人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掀了餐桌，汤水洒了佟绵一身，然后她连哭带打，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毕竟是文化人出生，肖夫人尽管骂了许多话，可这些对于来自小山村里走出来的佟绵而言，几乎毫无威力。她坐在病床上，双手抱头，不敢有任何反抗的任由肖夫人打骂。

她本以为是肖卫受到了处罚，身为母亲气不过所以来找她算账的。可是她猜错了，因为她在一堆无关痛痒的骂声里，听到一句最为可怕的话。

肖卫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