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正常人也不会带着自家媳妇一起逛青楼,还让媳妇看着自己与一青楼女子共处一室。
还真别说,这两人也算是针尖对上麦芒了。
“我去透口气,你在这守着吧。”
半夏想跟上去,寇韫朝着门口扬了扬下巴,“你就在这守着你家主子,不用担心,我跑不了。”
半夏左右衡量,自然是王爷的安危最重要,而且王爷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应当早就想好了。他如此想,便没再跟着。
挽月照常给夏侯朝倒了一杯茶。
虽然他每次都不会喝。
“王爷这回怎么亲自来了?”
往常他很少来,她能见到的不是半夏,就是其他叫不上名字,甚至都看不到脸的人。
“带她出来走走,正好看到了信号。”
夏侯朝抬眸望向紧闭的房门,声音还是淡淡的,却与往日对着自己的疏离不同,多了一丝她也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王爷就这么将王妃一起带过来,不怕她误会吗?”
挽月抿了口茶,眸光闪烁间,将心思都藏在了眼底。
对于她会猜到寇韫的身份,他一点也不意外,她要是猜不出来,那才叫奇怪。
“她不会。”
夏侯朝薄厚适中的浅红双唇,悄然间扬起了一个不算太明显的弧度。
挽月恍惚了一阵,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笑。
从方才提到寇韫的那一刻开始,他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了。
夏侯朝从不会给她太多说话的机会,又换上了淡漠的表情,“阁主可是查到什么了?”
天音阁明面上是个青楼,但背地里借着行业的特殊,干着买卖情报的活。花魁挽月,亦是天音阁的阁主。
“王爷请稍候。”
第一次见他,是挽月故意以情报为名将他引了出来。在此之前,还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往往都是不需要她开口,便主动匍匐在她脚下。
那时候,她也是给夏侯朝倒了杯茶,打算先跟他拉扯一番。
结果这人一来,连口茶都没喝,开口的第一句便是直切正题,给她的布局全都打乱了。
她试图用对付其他男人的招数讨好他,然而这人油盐不进,竟直接要走,吓得她立马正色,生怕到嘴的生意就这么黄了。
后来有重要情报时,夏侯朝偶尔还会来,但挽月已经不敢再耍什么伎俩了。每次在她想跟他表白心意时,他都会提前察觉,然后毫不犹豫地挥袖离去。
若是正经说话,他或许还能赏点面子,说上两句。
数次下来,她也收起了其他心思。
挽月起身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拉开妆奁的第三格,取出来一张折了几折的纸条,又返身将纸条递给夏侯朝。
“江湖人重规矩,只能挖到这么多了。”
夏侯朝只粗略扫了一眼,便将纸条收入袖中。
眼见人马上就要走了,挽月还是没忍住说出口,“看来,王爷是真的很喜欢她。”
寇韫前段时间遭到刺杀,夏侯朝让自己人调查,发现是江湖门派所为,便派半夏来找上她天音阁了。
虽说那组织远在庆阳,但江河湖海四通八达,天音阁在这方面还是有些门道的。
当时半夏说的是,不计任何代价找到幕后之人。
这已经足够让她意外了,不曾想,今日夏侯朝竟然还亲自来了。
他的轮椅早就背了过去,挽月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他没有正面回答,不过明媒正娶这四个字,已经足以见其真心。
云姜男子过了束发之年,就可以议亲了,特别是皇室子弟,一般成婚都很早,再加上云姜皇室血脉本就稀薄,所以朝臣时不时就会上个折子,从皇帝一直催到各路王爷,甚至到底下的世子、公子。
夏侯朝是此间的一抹清流,朝里催着娶妻的折子一年下来,都能沿着云姜的国境线铺上两圈了。
就是他的侄儿,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只有他巍然不动,硬是拖到二十又五,才定了下来。
当时夏侯朝提出要娶寇韫为正妻的时候,差点给朝中年纪稍长的老臣吓晕过去。到处都是朝臣不满的声音,他都充耳不闻,硬是给人迎了回来。
他这一举动,可谓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今日之前,挽月都觉得他娶寇韫只是因为政局需要,可如今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她却是真的开始动摇了。
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真的已经足够让两个陌生人一往情深了吗?
可夏侯朝今日的举动,确实是匪夷所思。
又或者,二人在此之前,其实有过接触?
挽月还沉浸在自己混乱非常的思绪中,夏侯朝已经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