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瑾垂头抠着手指,微微嘟起的小嘴被快要流下来的脸颊肉包裹着,一开一合,“总不能由着你们一直挡在前头,我们已经长大了,也是可以保护你们的。”
那日,看到功夫如此厉害的小皇婶都受了伤,她们便觉得不能再浑噩下去,得做些什么。思来想去,还是学点功夫实在,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至于会拖后腿。
“你们?”寇韫下意识地问,心里隐隐还有些期待。
“小皇叔和小皇婶,皇兄和皇嫂。”还有她们已逝的娘亲。以往她们没有赶上,如今身体长得结实了,亦能够成为家人的伞。
寇韫一开始问出为何习武之时,其实并没想从二人口中得到正经的答复,毕竟这俩人平时行事都没什么正形。
却没料到她会如此认真地回答,也没算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她们口中的家人。
这个词对她来说,早已是遥不可及的奢求,竟然让她在这离家上千里的地方听见了。
她知道白米糕的滋味清香松软。彼时三人坐在秋千上,与暖阳清风畅谈时,便嗅到了一丝。那日从攀州回来,看着二人在睡梦中掐架时,又摸到了一点。
如今,此时此刻,她真的尝到了。
“所以,”寇韫的眉眼间也染上了白米糕的甜软,“天天琢磨那些毒粉,也是为了保护家人?”
以为她是对自己以前的行为不满,夏侯瑜也低下头,两个人又默契地摆出了一样的姿势,“我们以后不会随便折腾别人了......”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们会想办法补偿,比如送些珠宝银钱,但错终究是错。
“有这种本领,用于正途,才是好事;投入歪道,那便是坏事。无论出发点如何,都不能对无辜的人下手,这是原则。”
来之前,夏侯朝跟她交代了几句,让她没事的时候,同这两位祖宗好好上上课。
她还寻思呢,他都教不来,她如何说得通。如今看来,这俩人自己心里也清楚。
“明白......”
听不得这种嗡嗡声,寇韫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你们小孩子呢,保护好自己就成,不用操心大人的事。”
“抬头。”
她掌中伏着两只银制宽镯。
本想用金子打,翻了下记忆,发现这俩没有带过金饰,便还是决定选银的。巧的是,她去请凌秋帮忙时,那儿正好就有她想要的,倒是不用等了。
两个丫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手上的镯子,“这是送我们的吗?”
金银首饰她们见得多,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寇韫颧骨微扬,“有没有什么苹果、梨子之类的东西?”
“啊?有,小皇婶饿了吗?我去拿。”夏侯瑜瞬间把探究镯子的想法忘得干干净净,撒开腿便奔向内殿,好在这身劲装没有大长裙摆,否则那小腿一迈开便能摔个大马趴。
夏侯瑾望向她的目光满是茫然不解,而她只耸了下肩膀,不再作声。
夏侯瑜很快就回来了,手上端了两个盘子。一个装点心,一个装水果,离近一看,甚至还装了瓜子。
“呐,都拿了一些。”她本想全部搬过来,但无奈只有两只手。
寇韫唇角一抽,接下两个盘子,掌上的重量让她不禁感叹,这孩子可真实诚。
“坐吧。”
喊着让人坐下,自己却站了起来,“手伸出来。”
两人听话地摊开手,两只小肉掌心与手指的连接处,悄无声息地长了些薄薄的茧子。
寇韫眼神微暗,捏着镯子的指尖紧了紧。往两人的掌心各放了一只镯子,“看看有什么特别的。”
将锦囊收入怀中,左手搭在右手腕上,微微松弛些脊背站着,看着两人将那银镯左右翻转着端详,也不着急说话。
夏侯瑾抢先站起来,如同在学堂一般,颇为正式地给她拱手示意。
寇韫嘴角轻勾,“四公主请讲。”
“这里,有个机关。”她指向一处。
镯子外边雕着花,花蕊中间有一个极小的孔洞,因为藏在花瓣中,眼睛几乎要贴上去,才能看得见。
“这个有什么作用?”两人好奇地歪着头问。
“看看外侧另一头对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