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自顾自的呢喃着,不断摇着头,眼泪宛如决堤一般。
那声音里带着破碎的绝望,令人止不住颤抖。
她想不明白,不过是一次情窦初开的单纯的喜欢,为何两人之间会演变成今天这副地步。
更加令她无助的是,偏偏玉华法师还救助了自己的父母,使得她无法狠下心来。
感受着江月白的颤抖,公良玉宇的动作一顿,男人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眼底重新恢复了清明,缓缓放开了身下的女子。
指尖微微动着,轻柔无比,替江月白重新系好衣衫。
而江月白只是自顾自的哭着,哽咽着,也不理会公良玉宇的任何动作。
“好了”公良玉宇一只手拿开江月白捂住眼睛的小手,另一只手替女子擦着眼泪,“怎么总是哭哭泣泣的”
“你滚开。”
江月白偏开头,躲过男人的手,声音冷冷的。
只是怎么听怎么委屈,宛若受尽了主人欺凌的小猫。
这么说着,江月白眨了眨眼,眼角又滚出两滴泪珠子。
公良玉宇的心头莫名一软,眼前浮现出宫宴那天那晚,江月白也是这样的神情,令人忍不住动容。
“好,”公良玉宇点点头,“我走便是了,你不能再哭了,不然眼睛肿了,怎么见人?”
“毕竟颜墨月还在外面等你呢。”
说着,他的手落在江月白头顶,似乎想拍拍,最终还是停住了动作,猛的从床上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屋内,独剩江月白一人,她默默躺在软榻之上,整个人有些呆愣。
这人就这么走了?
竟是出乎意料的,没有为难自己。
她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而后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过了一会,才出了房间。
明月楼前,围观的群众已经散去,也不见那一开始自称是江月白未婚夫的男子,显然已经被颜墨月和青烨解决了。
江月白出了门,虽引来不少注目,但也无人再前来围观,她暗暗的松了口气,四下寻找着颜墨月的身影。
“江小姐,”莹儿不知何时出现在江月白身旁,她一边引导着江月白朝一个方向而去,一边低声道,“小姐已经先行回府了,至于那男子,已经被小姐绑到了另一个地方,你若是要见他,随我来便是。”
颜墨月竟然走了。?
江月白一愣,不自觉有些恍惚,这事来的突然,她最近依赖颜墨月已经隐隐要成了习惯,谁料此刻她竟然已经回了将军府。
这事
江月白咬了咬牙,跟着莹儿走了过去。
有些事情,她的确应该自己解决才是。
将军府,落雪阁。
颜墨月正低头逗弄着狗爷,几日不见,这东西长得到快,照着先前整整大了一大圈,也终于有了几分狼的模样。
此刻,狗爷正满脸谄媚的,讨好着蹭着颜墨月的裙角,宛若无骨一般,整个人都压在了颜墨月的脚上。
瞧着她的模样,颜墨月不觉有些好笑。
“小姐,”香儿推门而入,她神情有些古怪,“三姨娘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
颜墨月挑了挑眉。
三姨娘与安寒梅斗得水深火热,此刻竟然有空来拜访她,倒是稀奇。
更何况两人早已翻脸不是么。
颜墨月的脸冷了下来,摇了摇头:“我已经睡下了。”
香儿会意,匆匆退了出去。
这本是件小小的插曲,谁料傍晚时分,三姨娘竟再次来到了落雪阁。
房间之内,彩莲眉头紧皱:“小姐,奴婢这就去将她撵走。”
颜墨月默然。
三姨娘在门口不知与彩莲争论了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进来,满是失望的离开了。
翌日。
颜墨月早起去陪余氏用了早饭,正回落雪阁,远远的便见着一道鲜红亮丽,宛若风景线的女子立在院门口,正匆匆的向颜墨月方向望着。
见着颜墨月与花儿,她双眼一亮,连忙迎了上来:“大小姐。”
颜墨月的步子一顿,视线淡淡的落在三姨娘身上,若有深意:“姨娘这么早不去书房伺候父亲,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三姨娘脸上的笑容一僵,这些日子颜心元每日都宿在安寒梅院里,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她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瞒大小姐说,前些日子因着妾身说错了话,老爷恼怒了,妾身,这几日都没有来过我院子里了。”
颜墨月,面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她点了点头:“姨娘进来说话吧”
即是被三姨娘堵在了院门口,颜墨月自然不能拒绝,两人一路到了前厅,落了座,由彩玉进来看了茶,颜墨月才再度开口:“不知姨娘清晨拜访,所为何事?”
没想到颜墨月会这么直白的切入正题,三姨娘愣了愣,才得体大方的一笑:“大小姐自宫中回来那日,妾身在身在院中忙活着自己的事,一时愚钝,没有打听到消息,这不昨儿知道之后便匆匆来拜访了。”
她隐去了自己两次前来都被打发走的事情,颜墨月也不提,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中带了三分亲切:“姨娘有心了。”
说着她便低下头,拿起桌前的茶水吹了吹,轻轻啜饮了一口,动作优雅无比,流畅自然,引得三姨娘连连注目。
进宫一趟回来,颜墨月似乎整个人又有所改变,较之以往更加高贵了三分,这个发现让她不由得有些嫉妒,若是进宫的是自己的月儿该多好。
心里虽有些不忿,三姨娘脸上的笑却愈发的讨好。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的脑袋,道:“瞧妾身这记性,本想着去看望大少爷,这不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个时间,大少爷都已经出府了。”
“姨娘倒是知道的清楚。”颜墨月似笑非笑。
提起这事,三姨娘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抹忧伤:“大少爷实乃人中龙凤,前些日子老爷本欲培养大少爷带兵,可惜”
话虽没说出,那惋惜之意却更浓。
颜墨月喝茶的时候果然一顿,抬眼,落在三姨娘身上:“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