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黄昏,处理完其他杂务后,公孙荃便回到住处,一路上,仆人、婢女多了不少,皆向他行礼问安,让他颇不习惯。
待他坐下,刚喝了口茶,就有近仆递上一封信。
打开一看,竟是盟主侄子的消息,没想到公孙幸又要跑昆仑山的明教那去,听说这明教负责担任川蜀分坛主之人是一妙龄女子,难道说......
明教,真是很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他曾经也只在父亲口中听到过而已。
不知是不是闲来无事,他一时兴起,独自出门来到了储存卷宗、书籍的阁楼,自从他及冠之后,还是第一次到这里。
浏览过一排排书架,公孙荃终于找到了有记载江湖秘闻的资料,他细细阅读起来。
“这明教原名摩教,于唐代初年从波斯传入,教义便是惩恶扬善、度化世人,想要人人吃饱穿暖,因而但凡民不聊生,必定起义造反,深受朝廷的忌惮与厌恶,长久施压之下,教中之人愈发行为诡异、为非作歹,被一致认为是‘魔教’。”
“从宣和五年起,当时之天下第一,逍遥派掌门、天山灵鹫宫宫主虚竹子提出‘除魔卫道’,号召天下英雄剿灭魔教,少林、丐帮、大理国纷纷响应,本家也自然派人前往。”
“明教以一敌众,最终失败,余下之人携教中秘籍、财宝远遁西域,从此再无音讯。逍遥派、天山灵鹫宫在此役中出力最多,虚竹子重伤,其后也衰落下来,至此,江湖再无大事发生。”
公孙荃揉揉眼角,继续往下看去。
“当初明教总舵之战,其教中各长老、下属争相赴死,只为求得一息之存,上至教主,下至习徒,无论男女老幼,皆以死换生,甚是悲壮。据战后清点,其教捐献、资助百姓之钱竟达数万两之多,活命无数,一时众江湖人哑然,只道正魔之分,实在不公。”
“其后,为表义之所在,虚竹子归去疗伤,逍遥派、天山灵鹫宫再未出世,中原民间,却有新之明教兴起。”
看到此处,公孙荃颇为感慨:“江湖奇闻,当浮一大白!”
他不自觉地想要翻页,但陡然察觉这一页的触感不对,于是他俯身查看,才发现这竟然有两页粘在了一起。
在烛火摇曳下缓缓撕开,公孙荃才又看到了一段模糊且笔迹不同的文字。
“乾道元年,时过境迁,辽国坐拥西北、西域之地,昆仑之明教,欲图存世,故历任教主早已俯首帖耳,如今虽为江湖门派,实则乃辽国之爪牙,可惜教内弟子却并不知悉此事。若只为黎民生计,岂能不顾华夏大义乎?云平亲往西域所见,望府中各人悉知。”
公孙荃看到这里,来了精神。公孙云平就是他与公孙寅的祖父,乃是百年来公孙氏的第一高手,将家传内功海云自在息练到了第三层。
公孙云平曾四处游历,见识广博,他说亲眼所见明教的教主已经归附西边的辽国,这就很有意思了,明教还派人来参与武林大会,又是什么意思?
“不好!”公孙荃想到自家侄子正往昆仑山而去,听说还是为了一名女子,这其中要是没有一点阴谋,他都觉得不正常。
“得赶快派人去将此事告知雨雀。”公孙荃倏地起身,把座椅都碰倒,摔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
“呀!”
公孙荃听到叫喊,回头一看,是公孙葵以手遮面,瞪大眼望着他,似乎被他的动作吓到。
“真虎儿,你怎么来了?”公孙荃咳嗽一声,立马做出和蔼的表情问道。
“叔......爹爹,饭菜已经热好,是否要用食了?”公孙葵一板一眼地说。
“好,现在就吃,你吃过没有?”
公孙葵摇摇头,露出眉头紧皱的神态道:“没有,自从七公前辈来过后,山庄里的厨哥儿们做重口菜上了瘾,现在做些平常的小菜都感觉吃起来很咸,爹爹没有觉得吗?”
一听有这回事,公孙荃也开始疑惑,他这段时间倒是吃得很香,究竟是自己的口味无形之中被改变了,还是平时太忙过头了?
“我会和他们说一下。”他低下头,笑着摸摸公孙葵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