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端:“你不觉得今天车漆厂很安静吗?早晨我们出去时候车漆厂应该是上班的吧?”
听到刘子端的话,林源摸了摸下巴,这才知道刘子端什么意思。
以往只要开工,车漆厂运转的声音会轰隆作响,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没有声音。
难道是发生什么大事?
林源赶忙朝着厂里各个工组的头头打电话,若是真出什么问题,他一个做厂长的必须第一个到达现场。
“这些人,有事怎么不给我说呢,我手机上一点短信都没有。”
刘子端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机,同样没有消息。
眼见没人发消息,林源拨通的一个电话。
“哦,行,那你们在那里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怎么样?人都去哪了?”
林源眼睛微眯,“办公室,他们都在那里,说是意见不统一,等我们过去商议再开工。”
“意见不统一?是工作中的问题?”
“不!这一次,还是有关车漆厂生死存亡的问题。”
......
十分钟后,林源紧赶慢赶到达车漆厂会议室。
刚一进来就一股子味。
这时候虽不是夏天,但北方一些城市已经逐渐有30度的天气,一屋子人不开窗,可想而知里面味道是有多冲。
进入后,刘子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打开窗户,“刘叔,张叔,你们怎么不开窗啊,屋子里一股味。”
刘叔是负责制造部的一位老员工,张叔是负责供应商管理部的,同时他也是那天喝酒的老张头。
二人性格天差地别,刘叔做事一丝不苟,说一不二,张叔油腔滑调,做事圆润,行走于各个销售场合与购买耗材场合。
但今天诡异的是二人都不怎么说话,就连这平常嘴里出现几句骚话的老张头都不吭声。
可想而知不是一般的小事。
林源入座之后,环顾四周。
人都到齐了,每个小组组长都来到这里,难怪会听不到机器转动的声音,这些带头的都坐这了,手下的人自然没人去工作。
有一点林源实在好奇,平常这些叔叔伯伯没见罢工过啊,今天是闹的哪一出?
“张叔,刘叔,这次怎么了?好端端的大白天怎么不干活?”
张叔面露苦涩,他倒是知无不言,“小子,你也别骗我这老头,你就说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还有外面我们市的车漆继续降价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
“就因为这事?”
林源歪着脑袋朝着在座的叔叔伯伯们看去,他们一言不发,看样子确实是因为这件事。
“难道叔叔伯伯们害怕我发不起你们工资?”
林源一张口,张叔赶忙摆手道,“不是这个意思,老林总,包括小林总你,你们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是我们推选出来的,既然是大家推选出来的那自然相信小林子你的人品。”
“说实在的,我们这些人老了,都一把老骨头了,厂里的某些机械算起来都要比我们年轻。照其他厂,四十多岁,五十多岁早就劝退不要了,只有这车漆厂肯收留我们。这些年随着大家伙年龄越来越大,效率开始变低,小林总的工资却照发不误,这些我们都心存感激。”
“其实大家伙心里也都知道,降价的事情是谁干的,如果现在车漆厂真的已经发不出工资,小林总你不用死扛,虽然大家伙都舍不得这个车漆厂,代表了我们从90年代走向20年间的三十年发展,也陪伴了我们一辈子,若真的不能开下去,解散......也没事,千万不要自己去花钱垫付。”
气氛瞬间安静,林源心中这才懂了,这又是听到外面传闻车漆降价,车漆厂不行了,这些叔叔伯伯害怕林源卖不出车漆,自己掏钱垫资。
可他林源又不傻,一个月几百万他哪有那么多钱垫资?而且......他又不是不能盘活这个车漆厂。
刘子端听到这话后,立马举手示意。
“可林源刚才......”
他今天是和林源一起去谈生意的,他知道,林源已经不打算去做农用机械涂料,打算进军高端车辆车漆行业。
经过今天和张总的谈价,西北车漆厂只会赚更多的钱,就他和张总谈好的价钱,放在以前他是不敢想象的。
一桶车漆能卖如此价钱,又怎么可能会倒闭?